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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7版:人文世界

让我们携手即将到来的甲午年——

青春且在马上行

  本报记者 童桦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龙年的吉庆之气仍缭绕于蛇年尾巴的时候,人们又听见了那即将到来的万马奔腾之声。我想,这是年的呼唤。

  因为有了年,流水般的日子便有了一次次阶段性的总结;也因为有了年,普通的365天便寄托起每一次的展望。而中国人特有的生肖文化,则赋予了每一个年份以独特的精气神韵。马年,正是我们翘首企盼的奋斗之年。

  如此说法,自然有其道理。在十二生肖中,小至鼠,大至虎,亲近者狗,腾飞者龙,皆不乏人生五感。但唯独马,大多洋溢着青春和奋进的气息,青梅竹马、信马由缰、一马当先、马到功成……口唇张合之处,一匹匹拥有雄浑历史的马,以其矫健的步伐牵动着新年,正向我们疾驰而来。

  这一刻,你不妨与我一起,跃上这意念中的马背,去回眸那匆匆而逝的青春岁月。我也想和你一起,挺身于马鞍之上,来眺望那未知的远方。

  一

  说马,总得识马。

  但可惜的是,当下年轻人已不常见到马了,更别提对马有稍加深入的了解。形成这一知识上的断层,皆源于科技的进步。

  大约200年前,瓦特发明了全球第一台蒸汽机。白茫茫的漫天雾气,让一匹匹活生生、打着响鼻的马失去了前行的方向,更失去了其作为人类主要代步工具的身份。自此,它们的身影开始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及至成为人们在今天的观赏对象。

  很难想象,在蒸汽机出现前的数千年里,人类在陆地上最高的移动记录是65公里每小时,这是马的极限脚力。毕竟,成长于上世纪80年代后的青年们已经习惯了汽车所带来的高速快感,而日新月异的发动机技术,也让我们不断刷新人类生理承受速度的极限,那是由名车布加迪威龙创下的406公里每小时的奇迹。

  数量急剧增长的汽车,直接加快了人们日常生活的节奏,也推进了人类社会的发展。随之而来的,还有青年们心灵深处潜藏着的“成功焦虑症”。他们渴望能在“三十而立”,而这其中的“立”字,也被他们简单地缩水为财富和地位,细究其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青年们对现实生活的内心恐惧感。

  你是否也有这般的焦虑?如果是,我们不妨来看看马,来听一听这些已经剥离了战争和交通工具属性的动物,是如何为人们讲述其强大内心力量的故事。

  这是一匹外形并不出众的赛马,它的名字叫红朗姆。在它30岁的时候,它被执行了安乐死,埋葬于英国安翠赛马场的终点线上。它的传奇之处,是在于从1973年到1977年之间连续获得英国国家障碍赛马大赛的三次冠军和两次亚军。

  这是一项连续夺冠概率不超过2%的赛马极限赛事。“一匹优秀的赛马并不取决于它的外表,而在于它那颗永不言败的心。”练马师金基尔·麦肯说,舒适的草地只会让红朗姆踌躇,只有赛道才能激起它的干劲,“它是有史以来第一匹代替人当选为英国最佳运动员的马。”

  另一匹马,是生于日本北海道的纯血马哈卢乌拉拉。这匹马的奇特之处就在于自它出生那天起就命中注定把失败当成家常便饭。在它失利99场,且即将出战第一百场比赛的时候,全日本的马迷蜂拥而至为其助威。尽管它的百场比赛均以失利告终,但它却因此成为日本最知名的赛马。“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它也绝不放弃。”

  一匹马,以胜利者的姿态归于尘土;一匹马,以失败者的姿态留于记忆。两颗百折不挠和屡败屡战的心,隔着时空共同坚持着,它们都是成功者。

  青春,并非一场天马行空的旅行。

  二

  识马,还得懂马。

  尽管老子的《道德经》向我们描述了他心目中的理想:“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至治之极。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但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马的出现、驯化并为人类所用,极大地加快了生活的节奏。据考证,人类驯服马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距今约四五千年的龙山文化时期,也就是新石器时代晚期。如今,我们已很难从各式的传说中准确地找到那第一个跨上马背,疾驰于大地之上的勇士了,但他的无意之举,确实推动了世界格局的转变:凭借着大量的马被投入于战场,起先羸弱的游牧民族开始压过农耕民族,更引发了从公元一世纪起,直到五六世纪才结束的横贯亚欧大陆东西的民族大迁徙运动。

  如果此时真的有一个“时间隧道”任我们穿越,而又可以站在天空之上往下鸟瞰,在地球这一人类历史的舞台上,你会看见有许多像蚂蚁般缓缓移动的行列,通向亚欧大陆的各个角落。这无数个小点所形成的联络与移动,代表了人类的迁移、探险、征服……也代表了文化、知识的传播。

  这是一场因马而“动”的历史图卷,但在21世纪的今天,青年们却无法再次体会到这一“动”的奥妙了。因为中国的智能手机用户在2013年里增加至近5亿,且成为全球智能手机保有量第一的国家。小小手机,连接起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桥梁,却也失去了有如“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般的美好意境。

  科技本是双刃剑。美国马里兰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沉迷于手机的年轻人已经出现集体的“社交焦虑症”。这项“世界不插电”的实验要求来自世界10个国家的1000多名学生一天不使用手机。结果半数以上的学生出现了精神和身体上“成瘾、依赖和抑郁”的症状。

  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阿布贾乌德则更为明确地说,社交媒体给人们提供了一个自恋的平台,人们从网络反馈中可以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感和认同感,这是青年们产生“社交焦虑症”的根本所在。

  何不让自己短暂地从手机虚拟网络中跳脱出来?何不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或静谧的夜晚,和朋友来一次面对面的邂逅?一个懂你的眼神、一次温暖的握手、一抹理解的微笑,这些都会让你重拾曾经的信任和美好。

  青春,并非一次单枪匹马的征程。

  三

  懂马,更需用马。

  在临近马年的这一刻,青年们正用自己的创意,创作出一连串的“马上体”,为大家制造了无限的快乐和话题,同时也勾起了人们对来年的美好企盼。

  在毛绒玩具马身上放钱,意喻“马上有钱”;在小马身上放一对小象,意喻“马上有对象”;郑成功骑马的雕像,被网友们戏称为“马上成功”;在马身上放个茄子,意指“马上有一切”。甚至范冰冰也来凑热闹说,自己坐在马上,不就是“马上有饭”?这一切,倒让“马上封侯”有些窘态,这一马一猴不得不大呼:“我可不是被创意出来的。”

  小小一片马背,原来也能勾起人们如此多的玩性,这不由得让人感慨,只要是关于马,人人心中皆会充满童趣。千百年前的人们也是如此,他们根据马这一动物,也制作出了彼时孩童的玩具,那就是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是李白在《长干行》吟咏童年伴侣情状的生动诗句,至今仍留存在我们的脑海里,“竹马之交”也因此成为人们对儿时玩伴的一个代称。早前的竹马,似指捎带有马形装备的竹竿,小儿双腿跨在竹竿上,或跑或跳,模仿大人骑马的种种动作。

  这种游戏起源甚早,在《后汉书·郭伋传》里,已经提到郭伋到西河美稷上任之时,有数百名儿童骑着竹马在路上夹道欢迎。《后汉书·陶谦传》里,也提到陶谦14岁的时候,还把帛布缝缀成旗幡,乘着竹马做打仗的游戏。可见,竹马这种小儿的游戏,在西汉之前就已经非常流行。

  此后,由竹马衍生而来的各种艺术形式开始活跃在时间的舞台上,直到今天我们仍能在部分乡间的庙会上,得睹其真容。但竹马这一玩具,却早已离现在的孩童远去,所留下的,也只有每代人所共有的,在青春岁月里向往成熟的美好期盼了。

  在这一点上,当下青年们创作的“马上体”和竹马是有着共同点的。即都希望能借此形式,来寄托对未来无尽的美好向往,以及渴望自己能够真正地顶天立地,成为社会的栋梁。马年,恰好是这样一个极具意义的年份。

  所以,青年们无需回望,因为前方正是一马平川。青年们更无需踌躇,因为万马奔腾之时,需要你我共携手。马年即将到来之际,愿青春的你,龙马精神,马到功成。


浙江日报 人文世界 00017 青春且在马上行 2014-01-17 浙江日报2014-01-1700007 2 2014年01月17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