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感觉总在与奥巴马团队中的每个人交战？为何我如此经常地恼怒？为何我那么不愿回到政府，回到华盛顿？”美国前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的《责任：战争中的部长回忆录》一书即将上市。在回忆录中，盖茨透露曾在致一位友人的电子邮件里大倒苦水：“身为国防部长并不让我快乐，人们不知我是多么厌恶这项工作。”

　　而吸引媒体关注的其实并非盖茨的战争回忆，而是这位前防长对自己的“老东家”奥巴马及其团队的猛烈抨击。

“最喜欢”在校任职时光

　　盖茨现年70岁，共和党人，2006年出任防长。布什卸任后，盖茨受民主党籍奥巴马邀请，继续出任防长至2011年。

　　2006年，布什宣布对罗伯特·盖茨的提名时，盖茨还是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大学的校长，他最后一次担任政府职务已是13年前。但盖茨对政治并不陌生。作为苏联问题专家，他曾经效力于6位总统，其中既有共和党又有民主党，是美国政坛一员老将。

　　盖茨出生在堪萨斯州，还在大学修读历史研究生课程时就被招募入中央情报局。1974年，修读苏联历史的盖茨在乔治敦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毕业后，盖茨就职于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该委员会是白宫的一个独立办事机构，负责为美国总统提供政策咨询。盖茨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了5年，经历了理查德·尼克松、杰拉尔德·福特和吉米·卡特3位总统。

　　之后，盖茨到中情局工作，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负责分析苏联问题。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盖茨被任命为中央情报局局长，是唯一从初级职员升到局长的人。同时，他还成为老布什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

　　1993年，盖茨离开政坛，转向商界和学术界发展。从商数年后，他来到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大学，最初在以老布什总统名字命名的政治学院任院长，2002年起任校长。接受布什总统的国防部长提名后，盖茨在学校网站上发表声明说，他“最喜欢”在学校任职的时光。

　　布什提名盖茨为新国防部长人选后，各界都关注他与前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不同之处，希望盖茨会有不同的行事方式和政策思路，为解决伊拉克问题提供“新视角”。

　　《纽约时报》说，盖茨言语温和，但意志坚定，在许多方面都和拉姆斯菲尔德完全相反。《华盛顿邮报》则评论说，盖茨不像拉姆斯菲尔德那样严谨，但有着“敏锐的官僚直觉”，不会树敌过多。盖茨更善于调停各方力量，在“幕后”解决问题。

厌倦官僚主义党派分歧

　　是什么夺走了盖茨工作中的快乐？答案是华盛顿根深蒂固的官僚主义和党派分歧。2008年，奥巴马赢得大选，盖茨留任国防部长一职，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与总统分属不同党派的防长。

　　《华尔街日报》引述盖茨回忆录的内容说：“我不仅必须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开展战事，对抗‘基地’组织，还必须对抗国防部的官僚主义惰性，克服（布什和奥巴马）两个政府各自的内部矛盾，避免陷入国会的党派深渊，并避开众多国会议员一根筋的地方利己主义。”

　　《华盛顿邮报》报道说，盖茨在回忆录中表示，继承自布什政府的两场战争让奥巴马“很不舒服”。早在2010年初，盖茨便得出结论说，虽然奥巴马2009年决定向阿富汗增派地面部队，但“总统并不相信自己的战略，也不认为这是他的战争”，“对奥巴马来说，一切都是怎样撤离的问题”。

　　盖茨抱怨道，奥巴马“并不信任军方向他提供的阿富汗政策选择”。此外，与奥巴马一次有关军费开支问题的争论，让盖茨“相当气愤”。

　　《今日美国报》报道说，盖茨把奥巴马在阿富汗战争问题上所持的态度，归咎于受到“白宫文职顾问负面反馈”影响。因此，他在回忆录中对围绕在奥巴马身边的副总统拜登、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以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等白宫重要人物全都没有好气，尤其抨击拜登“判断力有问题”。

　　在回忆录中，盖茨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在与奥巴马及其团队打交道时，感觉缺乏信心和信任。“华盛顿广泛的功能紊乱让我精疲力尽，尤其我要努力在公众面前保持跨党派的平静、理性和调和姿态。”盖茨写道。

　　《华盛顿邮报》说，奥巴马和盖茨的不同观点使两人“产生了裂隙，至少对盖茨造成了伤害，并且无法愈合”。

两党政治极化日益明显

　　盖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一位老派的政治家，他相信应该在危急关头搁置党派政治，也相信拒绝总统是不恰当的行为。作为一位决策者和职业情报官员，他深谙引导舆论之道。

　　从另一个角度讲，盖茨也是一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说自己是体制的捍卫者；另一方面，在担任国防部长5年的时间里，他改变了五角大楼的处事风格，而且美军参加的战争比罗伯特·麦克纳马拉以来的任何一位国防部长在位期间都要多。

　　针对盖茨的发难，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凯特琳·海登7日发表声明说，奥巴马“深深感激”盖茨在国防部的工作，并“欢迎安全团队中的不同意见，这些意见拓宽了他的选择领域，强化了我们的政策”。

　　分析人士指出，盖茨的这部回忆录看起来是个人不满情绪的流露，实际上从一个侧面揭开了美国两党对垒和政治极化日益明显的真实一面，而这也是困扰奥巴马余下任期的主要问题之一。

　　刚刚过去的2013年，已无连任压力的奥巴马本可在内政外交上重拳出击，但党派冲突却让他的执政成绩乏善可陈，支持度明显下降，高达56%的民众对其不满。奥巴马医改政策引发的严重分歧，催生了国会两党的预算僵局，导致联邦政府部分关闭长达16天之久，严重拖累了美国经济复苏步伐。奥巴马在去年底表示，2014年将是“需要采取行动的一年”，但今年2月美国将会再度迫近债务上限的关口，11月又将举行中期选举，两党眼看又要陷入没完没了的纷争。

　　如果说，盖茨的回忆录让人们了解，他在五角大楼的时光并不舒坦，那么奥巴马在白宫的日子恐怕也好过不了多少。

　　（据新华社、《人民日报》、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