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土
本报记者 陈醉
稻谷收,树叶落,隆冬时节的土地,单调而干巴,仿佛遗忘了过去一年的成长与繁茂。
宁波江北裘市村52岁农民罗荣华却能清楚地历数春华秋实,每天他都会看一眼他的田,咧开嘴傻笑,絮絮叨叨着:开春,田里要种些什么;秋季,土地上又该有怎样的产出。
土地,在中国千年农夫的眼中一直都是那颗希冀的种子。
农,天下之大本也;土,农桑之所依也。中国耕地资源仅占世界的7%,却要背负世界20%的庞大人口,农民和土地的初恋始于“口腹之欲”。沃土上种五谷杂粮,山地里植果树花木,坡上养鸡鸭牲畜。土地是根,农民一辈子守着一亩三分田,一锄一镐,爱与怨都是朴素而平稳的。
乡村的土与生存有关,也一直是现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最隐秘的根。从亚当斯密到马克思,都高度关切土地与人的经济关系,现代经济的生发点正是在人和土地关系上发生的变化、重新配置的过程。中国30多年来经济发展的焦点,亦离不开那片乡村的土。
1978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萌芽,催热了农民与土地的恋情。热恋收获丰满,农民个个摩拳擦掌,大显身手,“种”出了无数的楼房、小轿车,那时,乡村的土遍地黄金。
而当市场经济的大潮无比热烈地催动城市机器快速转动,一家一户的乡村土地效益远不如城市工厂,有人弃田投奔城市,有人摇摆不定,走与留都没那么顺畅,土地一时间成了农民难以翻越的一道道“篱笆墙”。
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土地改革“允许农民以多种形式流转土地经营承包权”,乡村的土炙手可热。百亩养殖大户,千亩种粮大户闯入乡村的土地,规模经营让土地发挥出更大的效益,新一代农民在这不变的乡土上,创造新的梦想与财富。
今年,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健全城乡发展一体化体制机制,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新土改”的种子而今已在广阔的农村破土,农民的股份经济合作社股权、土地承包经营权、林权、农民住房财产权等可以抵(质)押、担保,农民财产性收入渠道不再单一。
这就是今日农村的土地,涌动着改革的冲动,酝酿着更深刻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