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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8版:观天下·人物志

从大学课堂来到叙利亚战场

塞尔斯特伦:踏进政治雷区

  联合国化武调查小组从叙利亚带回的化武传闻事件的相关样本2日从海牙发出,被送至各指定实验室。曾经,瑞典科学家奥克·塞尔斯特伦成为调查小组的领导人令很多人感到意外。而如今,他正带领着他的团队,在巨大压力和重重危险中,进行着“独立、科学的调查”。

携带样本抵海牙

  联合国秘书长发言人办公室2日发表通报说,由瑞典科学家奥克·塞尔斯特伦率领的联合国调查叙利亚化学武器问题真相小组(化武调查小组)当天已将8月21日叙化学武器传闻事件的相关样本从荷兰海牙发出,样本将在数小时内被送至各指定实验室,分析工作随即展开。

  通报说,调查小组上月31日抵达海牙后,日以继夜地进行样本送检前的准备工作。2日下午,样本从海牙发出,各指定实验室已做好准备,收到样本后将立即开始分析工作。

  瑞典科学家奥克·塞尔斯特伦今年3月被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任命为联合国真相调查小组负责人,对叙利亚境内可能使用化学武器一事展开调查。8月21日,叙利亚反对派指责政府军当天使用含有沙林毒气的火箭弹袭击首都大马士革姑塔东区,造成众多人员死亡。叙政府随后声明这一说法不实,反指叙反对派发动了此次袭击。联合国调查小组8月26日开始对21日的化武传闻进行实地调查。完成现场取证后,调查小组于31日携带采集的样本抵达“禁止化学武器组织”总部所在地海牙。9月1日,潘基文与塞尔斯特伦通电话,要求他在保证准确的前提下,尽快完成相关信息与样本分析。

遇袭不改调查路

  由塞尔斯特伦率领的化武调查小组包括约20名工作人员。他们于8月18日抵达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准备就此前三起化学武器传闻进行调查。

  8月26日,在与叙利亚政府就有关合作方式达成一致后,调查组开始对21日的最新化武传闻进行实地调查。没想到却出师不利。

  在从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市中心的四季酒店前往郊区进行调查的途中,调查组遭不明枪手袭击。所幸只是车辆受损。但化武调查小组并未因此被吓退,他们在返回大马士革市内更换车辆后,再次前往据称发生过化学武器袭击的郊区,在那里访问了两所医院,同证人、幸存者和当地医务人员进行交流,还收集了一些样本。

  不过,袭击事件仍然对调查过程造成了影响。6个关键地点不得不被放弃,原定6个小时的行程也被压缩到了90分钟。

  化武调查小组遇袭的消息传出以后,不但叙利亚当局与反政府武装互相指责对方要为此事负责。国际社会也是一片哗然。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发表声明,表示已向叙利亚政府和反对派提出强烈交涉,要求他们确保调查小组的人身安全。联合国发言人表示,调查团原定调查两周,但现时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人生际遇戏剧化

  对于这样一个既不是外交官,也不是军人,而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科学家来说,塞尔斯特伦的经历实在有些奇怪:几天前,他还在瑞典于默奥大学的教室中给学生们上课,几天后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世界上冲突最严重的地方之一,不但要调查扑朔迷离的化学武器使用真相,还要面对狙击手的致命枪弹。这种人生际遇怎么看都显得有点戏剧化。

  60多岁的塞尔斯特伦有着一张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圆脸。他在瑞典的哥德堡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作为一位研究了30年神经毒剂对人脑影响的科学家,塞尔斯特伦此前就曾利用自己的专长为联合国在伊拉克的武器核查工作做出过贡献。据曾与塞尔斯特伦在一家专门服务于欧盟和联合国的小型研究机构共事的同事萨霍维奇透露,他曾帮助联合国更新武器核查程序,甚至模拟过如何进行—场这样的调查。

  在联合国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调查小组前任副主席查尔斯·迪尔费尔看来,塞尔斯特伦“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不过,他现在处于一个可怕的位置”。迪尔费尔直言,塞尔斯特伦此行将处于巨大的压力下。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他的表态都会非常困难。

压力巨大触雷区

  在一些西方媒体看来,叙利亚冲突各方存在使用化学武器的事实是肯定的。现在的疑问更多集中在“是谁”使用了化武上。武器核查专家迪尔费尔认为,叙当局应该会想办法更安全地保存其化武库存,例如给它的有毒物质添加化学稳定剂。这将给塞尔斯特伦的调查提供一些线索。比如,如果他们能在调查中发现这种比较复杂的化学制剂,叙利亚政府军使用化武就显得更有可能。相反,如果毒剂被发现没有包括化学稳定剂,则反政府武装更有嫌疑。

  还有人认为,在拼抢激烈的篮球赛场上,篮球教练会用骚扰裁判的方式为自己的球队赢得优势。而在这场争执中,叙利亚内外各方显然都在积极施加影响,想让化武调查小组接受他们各自的版本。塞尔斯特伦的压力不但来自叙利亚国内互相攻击的阿萨德当局与反政府武装,还包括他们各自背后的靠山,比如俄罗斯和美英等国。

  如今,各方都在盯着塞尔斯特伦的调查结果。这个结果是会让美军对叙利亚“呼之欲出”的军事干预变得合法化,还是会证明美国继入侵伊拉克后,又一次打算在缺乏足够证据的基础上发动军事行动?

  分析人士认为,在这种复杂的政治局面中,一旦处理不当就会成为各方的靶子。而处理这样的政治雷区,显然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的长项。不过,塞尔斯特伦的同行萨霍维奇认为,他们所关注的只是如何以一种科学、正确的方式进行化学武器核查,“虽然很多情况都清楚表朋,政治性超过了科学,但那跟我们的工作无关”。他认为,联合国之所以选择塞尔斯特伦担任化武调查小组的领导,而不是选择一个外交官或是政治人物,显然是因为后者更易被人们认为立场不公正。而选择一个该领域公认的专家,则表明“这是一个独立、科学的调查”。

  (据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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