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良币换回清风
□朱中仕
背离党的性质和宗旨的“四风”,祸害深广,为群众所深恶痛绝,必须探明其内在机理,方可更好地透风换气。
揣而度之,不难发现,“四风”乃肇始于形式主义的歪风。这股歪风最先作怪,卷夹起其他三风相互缠绕,进而风兴浪起,使得“四个危险”更加尖锐地摆在全党面前。其实,早先是少数人跨越了个体理性的边界,为投机取利而在工作上偷工减料,耍几下花拳绣腿,竖几座政绩牌坊,就获得了提拔,捞到了好处。时间一长,大家都熟稔了搭花架得红利的道道,竞相效仿,以至于形式主义大行其道,裹挟着部分人一天天离群众远了,一步步排场大了,一餐餐胃口刁了。就这样,偷奸耍滑者日多,埋头苦干者日少;“四风”日盛,清风日薄。这是典型的“劣币驱逐了良币”!
“劣币驱逐良币”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它说的是在金属货币年代,有两种面值不同但具有法定兑换比例的钱币在市面上同时流通,因两种货币金属的本身价值波动不能通过浮动汇兑得以体现,人们便将升值的一方窖藏起来,或熔铸后变卖。这样,流通中的足值货币越来越少。西汉时期的贾谊就已发现“奸钱日繁,正钱日亡”的现象。十六世纪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金融顾问托马斯·格雷欣将这种现象上升为“劣币驱逐良币”的理论,被称之为“格雷欣法则”。
事实上,不仅仅是货币流通领域,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人才市场,就连人们的日常生活,甚至恋爱婚姻,也无不受制于这一法则——差的愣是把好的给打败了,癞蛤蟆就是能吃到天鹅肉!何以如此?美国加州大学经济学教授阿克劳夫(Akerlof)1970年在哈佛大学《经济学季刊》上发表了次品市场一文,极具解释力地揭开了其中的奥妙:信息不对称导致了市场逆淘汰。举例来说,一个二手车市场,车子的质量处于均匀分布状态。卖方知己车之质量且有预期的售价,而买方不知,只能按整个市场的均质均价求购。这样,买卖双方每一轮博弈,都使超过均质之上的好车难以成交,退出市场。我们身边也有同样情形:上个世纪80年代初,温州一些制鞋企业用“半路鞋”忽悠消费者,把真皮鞋远远地赶出了市场。
恶劣“四风”之所以能成气候,主要是因为那些欺上瞒下的捣糨糊者通过掩藏对己不利信息,使上级部门难以做到全察;而且,一旦这些人欺瞒得逞,得到重用,正气者将被迫采取放弃优良原则,或甘于为伍,或主动退出,或晾在一边。
难道真的永远是“劣币驱逐良币”吗?其实不然。事实上,任何一个市场或某一领域,“劣币驱逐良币”存有一个临界点,当良币被驱逐到接近或超越这个节点时,整个市场行将崩塌。温州皮鞋市场在驱逐了真货之后,自身也变成了过街老鼠,到头来,还得靠“康奈”、“红蜻蜓”这些货真价实的良币重新赢回市场。一个市场如此,一个政党亦然。所以,要整饬“四风”,必须在干部队伍中用良币驱逐劣币。
使用良币,必须拥有公心。好的总归是好的。良莠不分,大多是装糊涂的。干部队伍中之所以出现“劣币驱逐良币”,主要是因为没人为劣币买单负责。所以,选人用人者必须拥有一颗以天下为己任的公心。否则,用良用劣都无所谓。
使用良币,必须信息对称。信息对称是甄别良劣、知人善任的前提条件。要人知,就得将自己的包括教育背景、能力水平、综合素质在内的所有信息传递出去,切不可以为酒香不怕巷子深;要善任,就得尽量拓展信息获取的通道,不能关门选人。
使用良币,必须正向淘汰。毫无疑问,逆淘汰是与社会前行背道而驰的,其结果就是良的也变成了劣的,正的也变成了歪的。因此,全党都必须坚定遵循优胜劣汰的正淘汰准则,选任贤能,剔除庸劣,用良币换回清新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