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我懂你
杨振华
没有多少豆腐能入得了我的近视眼。
常碰到主人在饭桌上向大家推荐,端上来的豆腐如何好。说出名字,就会让城里人很有感觉,譬如农家豆腐、手工豆腐、现磨豆腐之类。
这样的情况遇到多了,我常常心里偷笑,然后默默尝一口,不再吃第二口。于我而言,最好吃的豆腐,是奶奶亲手做的豆腐,出自磐安县仁川镇新岭下村。
其实说不出到底好在哪里,但我会告诉相熟朋友我的经历,以证明我对豆腐好坏认定的可靠性:
奶奶是村里做豆腐的好手,从小到大,从豆浆到豆腐脑,到新鲜出包烫热的豆腐,到烤豆腐、炒豆腐、滚豆腐,到烘熏的豆腐干,或山茶油煎炸出锅趁热吃的油豆腐,还有煮沸豆浆时产生的豆腐皮,20多年里我不知吃过多少。
鲜有人有这样的机会,把豆腐制作前后各道工序中的产品来回从小吃到大。那是最乡土的味道,最纯正的味道,一直没有变化。
从豆浆到豆腐的转化,奶奶用的是盐卤,这让我吃遍浙江多地所谓好豆腐,大多嗤之以鼻:一股石膏味。我吃豆腐的嘴,就是这么刁,豆腐点盐卤成形,技术要求更高,但风味更醇。
廿八都豆腐却也入了我的近视眼。只因山区雪后的冬日里,那个架着泥锅煮豆腐的“红泥小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