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传承丝意
本报记者 刘慧 通讯员 毛晨怡
“养天虫以吐经纶,始衣裳而福万民”。5000年前,我们的祖先在密密桑林中发现了一群蠕蠕而动的“天虫”——蚕的身影,并把它们慢慢驯化为家蚕,揭开了蚕宝宝的奥秘。从此,栽桑、养蚕技术一直传承至今,造福人类。
传承发展,开拓创新——时至今日,在“中国蚕桑技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以后的第三个年头,我们走进杭嘉湖平原的美丽蚕乡,走进最早的丝织物出土地——距今约4700年的钱山漾文化遗址,走进万事利民间博物馆,倾听世上民间最美的丝绸之歌。
柔美的民间的
“夹岸桑树数十里,果然蚕事此邦多”,乾隆皇帝下江南时,看到运河两岸茂密桑林曾写下的诗句,正描绘出今日蚕乡的美好愿景……
华美丝绸出蚕乡——德清新市蚕花庙会、湖州含山“轧蚕花”、桐乡洲泉镇水上蚕花盛会扫蚕花地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中国蚕桑丝织技艺”内容之一。地处浙北杭嘉湖平原腹地的桐乡,家家栽桑,户户养蚕。
冬阳撒满在田野。一首首蚕歌从远方飘然而至:“一根银丝万里长,吐丝结茧为人忙,四眠四醒不言苦,只为人间着新装……”蚕花庙会上静静倾听,那传唱千年的一首首蚕歌,伴着一幅幅栽桑、养蚕、缫丝、织绸劳动场景,由远而近。
悠久的蚕桑生产历史,孕育了反映蚕事活动、表达蚕农情思的桐乡蚕歌:蚕花调、采桑调、蚕花谣、神歌调……80多岁的老艺人褚林凤能唱一口绝顶好听的蚕歌,从衣、食、住、行到婚丧嫁娶,涵盖了蚕桑生产、蚕农生活和蚕乡习俗。
“桐乡蚕歌”已被列入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三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蚕歌老艺人褚林凤被命名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桐乡蚕歌传承人。
“姑妇相呼有忙事,舍后煮茧门前香。缫车嘈嘈似风雨,茧厚丝长无断缕。”宋代诗人范成大《缫丝行》诗句中描写的农妇养蚕煮茧缫丝的景象,如今又在洲泉镇上新开张的“中国江南蚕俗文化博物馆”里再现。
湖州含山村的沈永昌是该项目的省级传承人,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主管民俗,熟悉含山轧蚕花的各种蚕事习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那最为华贵、高雅、飘逸的丝绸,却出自一双双长满粗茧的手——十几位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各就各位,看上去制作丝绵的方法好像不难,但是真要动手,没点经验根本做不来。蚕结成茧,但怎样变成了丝,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当看到孙婆婆踩着缫丝机双手穿梭,那一个个茧里的丝就像跳舞的精灵一样不停转动,我们恍然大悟:原来“抽丝剥茧”就是这么来的,太贴切了。
也许,比起做清水丝绵,缫土丝更是一门细活儿。在余杭塘栖塘北村,至今仍保留着传统的蚕桑文化。十几位有着养蚕纺纱绝活的老婆婆,也成了当地的大明星。
今年已有七八十岁的老太们手脚麻利地缫土丝,一个个蚕茧在滚水浸泡、搅拌下,吐出闪闪发亮的真丝。她们说,她们十来岁起就开始缫土丝了,至今她们的家里还保存着近100年历史的老织布机。现在全村约有90%的农户从事蚕桑生产,与蚕桑生产相关的民俗保存完好。中国古代传统织机与织造技术是中国古代科技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先民创造并留存下来的珍贵文化遗产中最为生动的实证之一,彰显了中华民族的伟大智慧与创新精神,并为世人所公认。
蚕俗,传承有序生动有趣。有着800多年历史的洲泉镇蚕花水会,在沉寂多年之后又热闹了起来。每到蚕花水会时,洲泉镇上的清河两岸就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四邻八方的村民都想争睹蚕花水会暨蚕花娘娘祭祀这一盛典。随着鞭炮齐鸣、鼓乐高奏,祭祀活动开始,在祭祀献鲜花、献祭品、献祭舞、宣读祭文、行祭礼相继进行后,蚕花娘娘任取盘中蚕花佩戴,以保佑蚕花丰收,泽被乡里。
杭嘉湖一带的蚕桑习俗,至今形成和保留了浙北清明轧蚕花、洲泉双庙渚水上蚕花胜会、乌镇香市等众多的蚕桑生产民俗空间。过去,轧蚕花以蚕农为主,近几年开始,一些国内外的游客也去轧蚕花。轧蚕花活动已从当年的祈求一年蚕茧丰收,变成了如今赶一场数万人的大庙会。
现代的世界的
窗外,蒙蒙冬雨将万事利丝绸博物馆笼罩在一片柔美之中。
美的《丝绸之路》短片时光,一下子把遥远的丝绸之路展现在我们眼里: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让西方认识到,原来在遥远的东方之国,有着这样美丽的事物存在。轻柔舒适的丝绸令西方的女性趋之若鹜,丝绸也被誉为“纤维皇后”。
走进这个不断让我们惊奇的民间博物馆,要说完全被丝绸包围一点也不夸张,从一进门的集团标志,到墙上的墙纸,再到陈列的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工艺品,和民间艺人传承制作的丝绸品,只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了。
在人们的印象中,蚕丝都是雪白的,其实不然。在“礼传天下”的板块里,我们了解到,蚕品种不同,产出来的丝色彩也不尽相同。像我国特有的天然纺织原料之一柞蚕丝,就是有些偏土黄色的。而天蚕丝的颜色则是粉嫩嫩的。
或许多数人和我们一样,认为丝绸就是摸上去滑溜溜的那种布。但事实上,丝绸是有很多品种的,比如摸上去毛绒绒的拉绒,手感不太细腻的抽丝等等。在不同技法的传承人手下,不同的丝绸种类获得了新生,散发出令人惊叹的光芒。精细的苏绣透着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细腻,其双面绣的工艺令人惊叹;绝妙的缂丝由于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又被称为“千年不坏艺术织品”;奇特的粤绣始创于黎族,先前的绣工多为男子,为世所罕见,而其作品一般雍容大气;结实的宋锦不仅具有不菲的鉴赏收藏价值,还解决了任何丝绸类手工艺品都无法达到的实用性问题;华贵的天鹅绒是中国最传统的织物之一,其工艺将铁丝织入真丝之中,用刀进行雕刻形成各式图案……不过令人感到惋惜的是,这些技艺的传承人所剩无几,通常每个派别都只有一两个。
在博物馆一隅,我们欣赏到了一幅号称“千古一绝”的织锦作品。在八寸见方的锦缎上织就的共计841字的回文诗,可以正读、反读、起头读、逐步推一字读、倒数逐步推一字读等12种读法,至今发现其中所含五言、六言、七言诗数千首,每首诗均悱恻幽怨、一往情深,令人为之动颜。这就是《璇玑图》。
民间艺人复制的这幅传神作品,原作出自晋代一位叫苏蕙的女子。其夫窦涛调任镇守襄阳时,专宠美妾赵阳台,而未携苏蕙同行。于是苏蕙织了《璇玑图》遥寄襄阳,言道:“徘徊宛转,自成文章,非我佳人,莫之能解。”窦涛得到《璇玑图》后反复揣摩,得诗数十首,皆缠绵悱恻、深情内蕴,叹其妙绝,夫妇和好如初。
《璇玑图》是一位满腹才情的女子与丝绸碰撞出的奇葩,在情感、内涵、气势、花样和难度上都称得上是千古绝唱,千百年来一直吸引着人们的关注,连东南亚也有好几个国家的学者费尽心思来研究这幅《璇玑图》。
古代贵族用于书画的丝绸称为“绢”,绢丝的光泽自然晶莹。“绢寿八百”,也就是说绢能保存800年而不腐不败,这使得许多传世古画能历经时光流逝而风华依旧。就比如唐代张萱所画,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再现杨玉环的三姊虢国夫人及其眷从盛装出游场景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就依然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今人眼前。
但这些古画毕竟就那么一幅,又多藏于博物馆,想看的话可能还要跑大老远,还只能隔着玻璃瞅。对于想要一睹古画风采的人们来说,是件憾事。但万事利开发了专利技术,精仿中国传世书画,以绢为底,纯天然矿物颜料为染料,神似逼真,难辨真伪,给艺术收藏者带来艺术上的享受。前面提到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在博物馆鲜活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没有厚厚的玻璃,还可以轻柔地抚一下这幅享誉盛名的画。当然,仿制品的数量也不会太多,作为收藏评鉴还是有所价值的。
在万事利集团有限公司总裁李建华的心里,丝绸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最美丽的奢侈品——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万事利的180款丝绸礼品,169件奥运颁奖礼服,3050根奖牌挂带,受到了奥组委领导的一致认同。万事利实现丝绸与奥运对接,实现中外文化融合,带领中国丝绸走向世界。
作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民企馆、吉林馆合作伙伴,万事利为各馆长、礼仪小姐、志愿者定制的服装让合作伙伴以最美的姿态在全世界的世博舞台上亮相,并代表丝绸行业出演世博杭州城市日表演。另外,以丝绸为载体,将丝绸、书法、篆刻三项世界非物质遗产一同呈现的《2010上海世博会参展国政要金石印谱》被赠予了195位国家元首,让世界领略到中国的丝绸风貌。
令人惊讶的是,还有两套用丝绸制成的中英版图书《孙子兵法》,它们的兄弟也曾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前总统大小布什手中。其精湛的传承手工绣制技艺,令人赞叹不已。
也许老杭州人都知道,万事利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为杭州笕桥绸厂,创办于1975年。经过30多年的发展,现已成为一家以制造丝绸业为主的企业。“老祖宗的智慧、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要是在我们手头上湮灭了,我觉得我会心里不安。”李建华坦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万事利就紧紧抓住丝绸这一点,让美丽的丝绸飘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