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日报记者 梁梓

　　父亲算是地道的“吃货”，对本地独有的雁荡香鱼更是情有独钟。今年中秋夜，他品味到了人生的极致：月圆人圆，儿女绕膝享天伦之乐；品酒饮茶，香鱼清香留唇齿舌尖。

　　“一夜秋风起，香鱼逐波来。”金秋之季，本是吃香鱼的最佳时节，但如今能品尝到香鱼的人不多了。说到香鱼，父亲一脸兴奋，他感叹道：多少年没吃过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在我印象中，香鱼是雁荡山特产，在清朝乾隆年间还是贡品，与雁茗、观音竹、金星草、山乐官鸟一起并称“雁山五珍”。现在，你若到雁荡山去，还能买到数量不多、印有“雁荡著名特产”等字样的香鱼干。烘干了的香鱼，跟普通的鱼干没什么两样，很难看出它活时的模样。

　　“香鱼多细刺，不宜鲜食，多熏制成干。”父亲说起了他钟爱的香鱼。

　　香鱼头小，身体扁长，整条鱼看上去呈银白色。它的鳞很细，没有一点腥味，肚子里的内脏也很少，很多人在食用时，都不用开膛剖腹。神奇的是，它背脊上有一条香脂腔道，能散发香味。

　　“香鱼春初生，月长一寸，至冬月，长盈尺，则赴潮际生子，生己即槁。惟雁山溪涧有之，他处无有也。” 据《瓯江逸志》记载，香鱼繁殖条件苛刻，只有雁荡山才有。而我从父亲那也得到证实，香鱼的另一个神奇之处是，每到初冬，它会顺着山间溪水，流入大海方向，在淡咸水混合之处产子。

　　雁荡山涧的香鱼一般沿着溪水流入芙蓉黄金溪，再流入芙蓉池，与乐清湾流域清江交汇之处产子，等到来年鱼卵成形时，它又游回到父辈原来栖息的地方成长。

　　父亲说，他10多岁时，雁荡山涧水潭还有很多香鱼，由于香鱼肉质细嫩鲜香美味，一些会潜水的村民不顾生命危险，经常钻入10多米深的水潭捕捉香鱼。

　　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些村民滥用炸药捕鱼，加上水质污染、生态破坏等原因，香鱼的自然繁殖受到严重影响，濒临绝迹。后来，有人提出来要保护香鱼，开始研究香鱼人工育苗，直到20世纪初培育成功。如今那些写着“雁荡著名特产”的香鱼干，其实都是人工培育的。近年来，雁荡香鱼的鱼苗还出口到国外，作为“淡水鱼之王”的雁荡香鱼，如今声名远播。

　　几条香鱼入肚，父亲一声感叹：“有时不珍惜，无时方悔恨。人哪，真得多为后代着想。看，轮到你们，就只能吃人工培育的香鱼，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