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宇

　　“我们所有看到的东西是一种写意，是大家共同的定义，而不是你真正看到的东西。”10月12日的晚上，由省科协和浙报集团主办，浙江日报、省科技馆和果壳网主办的“科学+光的捕手”科普活动现场，浙江大学信息学部主任刘旭教授向在场的观众这样解释道。他与国际光学薄膜中心主席Angus Macleod一起，从科学的视角将色彩的历史娓娓道来。

　　对颜色的迷恋与不解，也许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单纯的一种好奇。早在先秦时期，老子就说过“五色令人目盲”。而曾在梦中化身彩蝶的庄子，也发出了“天之苍苍，其正色耶？其远而无所至极耶？”的疑问。我们看到的颜色，真的是物体本身的颜色吗？庄子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干脆主张取消人眼所看到的颜色，用黑白去描摹这个世界。

　　将颜色还原为黑白的并不只是庄子一人。德国文学家歌德也倾心于研究颜色。他通过观察棱镜，观察到白和黑交界的地方出现了颜色，于是认为，黑与白放在一起产生了种类繁多的颜色。

　　对于任何上过幼儿园、用红黄蓝三原色调过颜料的现代人来说，歌德的错误都显得太过小儿科。然而现代社会学的研究却显示，歌德的结论或许代表了人们认知的偏好。

　　1969年，两位语言学家，Berlin和Kay，对世界上98种语言中的颜色词进行了详细的调查。调查的结果汇总起来，呈现出惊人的共性。这两位语言学家发现，人类语言对色彩的编码，遵循着严格的等级次序：如果一个语言中，只有两个描绘语言的词，那一定是黑和白；在黑白之外出现的第三个颜色词，必定是红，之后可能是绿或者黄，再其后才会是蓝；而粉、橙、紫、灰，更是排在后面。

　　有同必有异。对于某种颜色的描述，不同的语言可能差异极大。在汉语中，红糖、红茶都被冠以“红”，而在英语中，红糖是brown sugar（棕糖），而红茶则干脆变成了black tea（黑茶）。然而，这种差异并不影响人们的交流，因为在现代科学家看来，世界本无所谓颜色，颜色是人感觉到的。

　　1666年，牛顿用三棱镜把光分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牛顿还专门研究了肥皂膜产生的颜色，随着光的反射，肥皂泡会呈现不同的颜色。这些看起来颇似小孩子嬉戏的研究，却成为颜色的奥秘被揭开的第一步。通过研究，牛顿发现，颜色并不是光固有的特性，而是人的一种反应。

　　不断有研究者踏着牛顿的脚步前行。直到18世纪，Thomas Young将笼罩在色彩之上的面纱又揭去一层。他再一次提出颜色是人的一种感觉。产生这一系列感觉，是因为人的眼睛当中有不同的受体，这就是后来人们研究出的红、绿、蓝三色受体。而所谓的“色盲”，就是某些人眼中的受体在数量或作用上存在一定的不足。

　　色彩的奥秘也许到这里就已经完全展现。然而光与色彩的神奇却没有止步于此。“百元人民币角落上有一个亮亮的‘100’标志，这个我们叫做光学油膜。这个防伪印就是薄膜做成图上的颜色，然后把它从塑料上拿下来捣成粉末。随着角度变化，印记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刘旭教授将人民币上的防伪标识视作光学薄膜技术作用于生活的绝佳案例：“在现代科技条件下，计算机可以呈现薄膜将会呈现的颜色。这就意味着，我们现在对颜色有了充分的了解。”除了满足人们的好奇，色彩的奥秘还能在更多地方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