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桦 尤帆

　　有多久，没有体验过无言的90分钟？又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回望自己走过的路？

　　在2012爱丁堡前沿剧展上，西班牙库伦卡剧团带来的默剧《安德鲁与多莉尼》，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3天3场，场场爆满。有人匆匆赶来，是为寻找漏票的机会；有人提前进场，是为一睹演员们的身影；也有人深夜等候，只为回味话剧带给我们的那份温暖……这份热度，延宕在3个90分钟里，细碎成数十个小细节、小铺垫、小感动。

　　在浙江省群众艺术馆漆黑的小剧场，只有舞台的灯光映射着观众的面庞。在那一轮轮闪现亮光的眼瞳里，有被运用得恰如其分的道具，有演员们细腻入微的情感，更有那因全力表演而浸满汗水的身影。这里，没有人想走，只有人想留。《安德鲁与多莉尼》这出小剧的魅力，便在这不变的背景和简单的故事情节里弥漫了开来，透着生活的醇厚。

　　我相信，安德鲁与多莉尼的生活，是绝大多数人一生的真实写照。因为每一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在这部剧中找到自己的过往，家人的当下，以及人生的尽头。当父亲对身患老年痴呆的母亲从懊恼到溺爱和顺从，当儿子翻看父亲那本引以为傲、已经泛黄的小说后陷入沉思，当家人向已经离世的母亲献上白花，并用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做剧终结尾时，剧中的点滴情爱便幻化成每个人对人生的参悟。他们时而轻抚、时而紧握自己的心灵。那缝隙里，缓缓流淌着期待中的沉默。

　　平凡的人生，如此瑰丽；精致的小剧，同样精彩。感谢《安德鲁与多莉尼》的到来，让杭州观众在秋日中，完成了一次积蓄已久的心灵净化。也感谢《安德鲁与多莉尼》，让沉寂已久的杭州话剧市场再一次有了热度。

　　“观众并不是奔着明星导演或名团热闹，而是因为话剧本身的魅力来的。”本次爱丁堡前沿剧展制作人袁鸿说，“我前前后后将近十次到杭州演出，感觉观众的艺术领悟在不断提升，这次是最特别的一次，可以直接感受到观众对戏的期待、配合。”就连西班牙剧团演员在演出结束后也赞叹，杭州的观众很懂戏。

　　不求利益，只为分享。为这次爱丁堡前沿剧展操尽心思的袁鸿和水晶在看到观众如潮好评后感动非常。“我们只是单纯地希望每一个剧场的位子不是空的，希望国际上高水准的戏剧能被更多的人享受。”艺术需要坚守，对于在杭州被日渐边缘化的话剧团体而言，坚持的力量更为重要。

　　这几天，上海艺术节如火如荼，杭州话剧的气氛也日渐升温。但养成一座城市的艺术氛围，并非一蹴而就，因为它是由不同个体组合发酵而成，譬如观众的心态、素养，譬如城市的剧场建设……杭州，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观众要以平常心去看待每一出话剧，不要让看演出成为一件赶时髦的事。用一种从容的心态，安心地把自己早一点放到剧场里。”作为此次剧展的志愿者汤唯同样期待着。

　　不如一起期待吧，杭州的这份对话剧的执着，迟早会开花、结果。今夜，我们惦记着《安德鲁与多莉尼》。明天，你能否也同样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