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螃蟹,乐无穷
本报记者 叶晖
本报记者 叶晖
每每想起孩提时去溪涧河港抓螃蟹,心底便会涌动出无比的骄傲和向往。虽然现在已年过半百,但时常冲动着想去再体验一把。
由于爸爸妈妈都在单位上班,我刚满月,就被送到离县城5公里的上叶乡上坑村,交由爷爷奶奶带,直到初中毕业,书也在乡下读。
童年的我,好学爱玩,抲鱼蟹、斗蟋蟀、抓知了、学骑牛,无所不会,无所不能。也许爸妈都是城里人,我在村里算是比较吃香的孩子,村民们都很看得起我、喜欢我,小伙伴们也愿意带我玩,教会我各种捕捉技能。我也时常把爸妈买给我的饼干、糖果分给他们吃,一点都不小气。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还是偷偷瞒着爷爷奶奶,去村前的溪里玩水, 捕鱼抓螃蟹。特别是我的潜水功夫非常了得,两三米的水深,一个猛子下去,一两秒就能沉到水底,整个人紧贴着水底游走,而且不会浮上来。
记得读初一时,有一次学校的体育老师带我们去游泳,他拿着秒表站在岸上,让全班男同学比试谁的潜水时间最长,并规定头不能露出水面。我憋足一口气,潜在水里待了56秒,夺得全班第一,而其他同学大多都在三四十秒间,很少有人超过50秒。
我所在的上坑村是个大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有360多户、1200余人。村前有两条溪,一条叫海游溪,水深流急,是条大溪;还有一条叫上叶溪,是条支流。两条溪都清澈见底,鱼多蟹肥。穿过两条溪流和溪与溪之间的一大片溪滩,便是1000多亩成片的水稻田。海游溪、上叶溪和田埂边用于农田灌溉的河港沟壕,便是我抓螃蟹的好地方。
那时候的田边河港,都是用泥土堆砌,没有水泥,螃蟹喜欢在岸壁上挖洞,或躲藏杂草丛中。螃蟹洞大多只有三四十公分深,洞口有的稍微露出水面一点点,有的在水里。露出水面的洞口,你只要观察泥土有无螃蟹爬过的新脚印,就知道洞里有没有螃蟹,有多大。
每逢星期六下午和星期日,我便会约上儿时的好伙伴叶祟青一起去田边的河港抓螃蟹,他比我大1岁,个子没我高,两人抓螃蟹技术不相上下。我们有时单干,有时说好合伙抓,回家前你拣一只、我拣一只,对半分。在河港里抓螃蟹,我会贴着洞顶往里摸,这样不会被螃蟹钳住。因为螃蟹的两只蟹钳是向下爬行的,你只要摁住蟹背,就不会被钳。而青蟹爬行时两只蟹钳始终向上,你抓住蟹背就会被钳个正着。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敢去抓海里的青蟹。
当然,有时候我也被钳过。遇到被螃蟹钳住,你只要把手自然放在那里不要动,三五秒钟后,螃蟹就会放开钳子顾自逃生,这时你再去抓它就很容易。
去溪里抓螃蟹比在田边的河港要难得多,一般我选择去有柳树的溪边或有大石块的水边,水深大约在一两米。潜到水里,右手沿着石缝摸索,左手守住另一边。藏在大石块底下的螃蟹发现动静,会从另一处爬出,正好被我守在另外一边的左手抓个正着。在水深的溪里抓螃蟹,由于在水里要睁开双眼观察螃蟹动向,捕捉时间不会太长,一般不会超过1个小时。因为时间久了,眼睛会发红,回家要被奶奶训。
我们小时候去抓螃蟹,不用任何辅助工具,全凭一双手。每次出去,多的10几只,少的四五只,每只都有三两重,小的则放生,很少空手而归。我们把抓到的螃蟹用杂草捆住,一只只窜在柳枝上拎回家。奶奶最会做的是螃蟹烧豆板酱。每去抓一次螃蟹,够我一人享受好几天。
上高中时,我住到县城外婆家。到了周末,我还会骑着自行车回老家去抓螃蟹,这样的美好时光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后来,我出去参军,再也没机会到老家去抓螃蟹了。
等我转业回到三门县时,成片的水田已变成工业区,村前的两条溪变成了一条,原先溪与溪之间、我们捉蟋蟀的那片溪滩,也成了村民们的宅基地。儿时的伙伴告诉我,现在经过改造的这条海游溪,不再是从前那条海游溪,水也不再是从前的水,虽然水质还算好,但水流很少,偶有鱼虾,也只有手指般大小,原先我们常去抓的野生大螃蟹,早已难觅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