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坚守
本报记者 陆遥
这是一次透过指尖的对话。我将问题写在草稿纸上,朱惠勇侃侃而谈。于是,就有了以下“单声道”的对话。
朱惠勇的每一次回答,都像一面被敲响的锣,在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回荡。听说听力不好的人,说话时往往会特别大声,这是他们的礼貌:自己听不清,生怕你也坠落在他无声的世界,所以把声音放大一些,再大一些,哪怕要撕扯着嗓子。
写诗、写桥、写文化,这些年的积累,已让这位67岁的老人,成为在当地“作品等身”的文化名人。翻开他的手稿,在指端划下的每一笔,亦如他洪亮的嗓门,都是那么深邃,饱含着他对这些古老留存的信念。
钟于古桥的情
Q:一开始,您为什么会对钻研古桥和古船产生兴趣?
A:船、桥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生动地记述了历史前进的轨迹,蕴含着十分丰富的文化内涵,然而却少有专家、学者对中国古船、古桥的演变历史进行梳理、研究。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
几乎每一座古桥都有它的出典、传说和故事。作为吴越古地浙江,古桥数量之多,保存之完整,技术之精湛在全国享有美誉。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先生称赞浙江为“古桥博物馆”。
既然决定要研究古桥,就不能泛泛而谈,而是做好全面深入的调查准备。收集它们的历史、起源以及民间传说,甚至是与桥有关的桥楹、雕刻、诗词歌赋。在历史长河中,流动地观照古船、古桥的演变轨迹。
得遇知己的喜
Q:一个人要完成这么大量的资料收集工作,并创作成书,需要很大的毅力。是什么力量,推动您坚守信念,一门心思扎进这艰苦的研究?
A:为获得珍贵的历史资料,我四处收集地方志。多年来,许多人对于我的写作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他们的大义,带给我深深的感动。
1999年的一天,我收到了一本寄自云南省的《玉溪市交通志》,一位名叫牛晓英的女士来信说:此书主编——我的丈夫倪永贵,已于1993年去世,我替丈夫满足你的要求。另一件事,我向江苏省泰州市交通志主编吴法玲先生求志书,他来信说:自己不幸患上了癌症,老伴已走了数年。你既然痴迷交通志收藏,我把一生中所收藏的交通志全部赠送于您。
在这些热心人的鼓励、鞭策下,我坚恒如铁,决不停笔。
一颗敬畏的心
Q:二十多年来,这份无声的坚守,令人感动。在种种困难面前,您是否曾经想过要放弃?
A:思考可以是无声的,写作也可以是无声的,这并不妨碍我追寻梦想。当我抱着一颗敬畏的心,眼里的每一座桥,每一艘船,每一块石碑都充满着感悟,一丝苍凉和无边的寂寞远远地离开了我的心灵,只有充盈让我在敬畏之外坐下来,静静地聆听,没有任何话语可以替代。正是在这样无声的世界里,我有了更多对于历史,对于人生的张望和思索。
所幸,劳动付出了代价,亦有所收获。去年底,我的第十部桥传文化系列专著《中国古桥文化》已正式出版发行。今年,总共38万字的第11本《德清古桥》差不多也编撰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