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婕

　　北京时间5月28日凌晨，戛纳正下着一场罕见的大雨。电影宫卢米埃尔大厅外，巨幅海报里的玛丽莲·梦露依然向所有人释放着妩媚而迷人的微笑，长达60米的红毯周围盛开一片五颜六色的伞花。在黛安·克鲁格、奥黛丽·塔图、亚德里安·布洛迪、巩俐等明星缓缓拾级而上的过程中，戛纳的魅力也在层层递进、升温发酵，并随着悬念的纷纷揭晓最终达到顶点。

　　此前有媒体猜测，由南尼·莫雷蒂领衔的评审团或将开出一份有趣而充满争议的获奖名单，但最终的结果却显得“平衡”而“得体”——本届戛纳得主多为“熟客”：哈内克是戛纳常客，已七次入围主竞赛单元；蒙久2007年曾以《四月三周两天》获金棕榈奖，加罗内和雷加达斯也曾在戛纳获奖。

　　5月的戛纳是一个欲望都市。对片商而言，这里有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平台；在崭露头角的年轻影人看来，戛纳意味着机会；而对于来自世界各地的影迷来说，排队等待几个小时期盼的无非是明星的一次转身。12天来，这座美丽的滨海小城上空一直弥漫着一种优雅而同声共气的语言，那是电影的力量。

　　1779部影片参选，23部入围主竞赛单元，单从这些电影的质量衡量，足以让这一年的光影记忆变得丰盈而充实；然而，当这场中国电影缺席的电影盛宴曲终人散，巨大的失落感随之而来。近日，有网友贴出当年《霸王别姬》剧组参评戛纳时张国荣和巩俐的合影，感慨“那种简单、大气的美，如今热衷于红毯秀的中国明星能懂吗？”

　　说“中国电影缺席戛纳”或许不太准确：早在2010年，戛纳电影节官网就特别增加了中文版本，今年，除了几乎每天都有身着华服的华语影人亮相“前方”的红毯和发布会，“后方”的电影交易市场甚至成了《画皮2》、《一代宗师》、《富春山居图》等一众中国军团的“主场”。于是，当我们谈论戛纳，更多的是“多方有意购买版权”、“预售情况良好”等公关措辞，巨大的排场和派头下，反衬出作品失语的尴尬。

　　这种近乎安慰的参与感让人感到不安。正如今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卡洛斯·雷加达斯所说：“奖项不会让一部片子变得更好，也不会让它变得更差。”但无论如何，它尊重艺术、推广佳作，它让电影宫在星空下亮如白昼，也让雨中守候在红毯周围的观众久久不愿离去。追忆那些戛纳还是华语片“福地”的日子，我们猛然发现，65年来，戛纳一直都在，或许是因为想要的越来越多，所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