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参加革命,牺牲后失去消息——
蒋行水,魂归何处
本报记者 廖小清 通讯员 陈勇
编者按 中华民族自古就有祭奠祖先、缅怀先烈的优良传统。当年一些革命先烈,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但至今仍有一些革命先烈不知长眠何处。在清明节来临之际,今起本报联合舟山日报、宁波晚报共同推出寻找革命先烈系列报道,敬请垂注。
烈士名片:蒋行水,又名蒋行赛,男,舟山普陀勾山蒲岙村人,1925年10月出生。17岁时,蒋行水参加抗日游击队,后转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牺牲时所在部队为宁波六荣校八中队。蒋行水同志作战勇敢顽强,在山东济南、天津等地作战时多次负伤,曾荣立三等功一次、四等功3次,后提拔至营级干部。1951年送至宁波荣校疗伤,后经抢救无效在当地医院与世长辞。
又到一年清明时,舟山普陀区沈家门83岁的蒋珠花黯然伤心:“哥,你的英魂在哪里?60年来,可有人前往祭拜?”
蒋珠花要寻找的英烈叫蒋行水,是她的兄长。蒋行水17岁离家参加革命,27岁牺牲,但是一直以来,亲人都没有找到他的英魂安放地,无处祭奠。随着年事渐高,蒋珠花寻找亲人之墓的心情也更加急迫。日前,蒋珠花的儿子周文国委托本报和舟山日报、宁波晚报共同寻找蒋行水的安葬处,如您有相关信息可与本报联系(0571—85311332、13958009237)。
放牛郎失踪
蒋行水生于普陀勾山蒲岙村,家中兄弟姐妹5个,蒋行水排行老二。因生活清苦,蒋行水从小就给邻村人家放牛种田,17岁后,就很少回家。
“开始时,我们也没太在意,以为要帮东家干活,走不开,而且两个村相隔比较远,哪知他一直没有回来。”蒋珠花说,直到1942年底的一天,同村一个堂婶偷偷给蒋行水的父亲送来一张蒋行水的“派司”(当时身份证明),说是她在外甥家看到的。这位堂婶的外甥在伪保安队任职,前几天去抓捕地下共产党员陈阿友时,在陈的家中搜到一张蒋行水的“派司”。这时,蒋家才发现,蒋行水已经失踪。次年开春后,蒋家收到一个包裹,里面仅有蒋行水给人家放牛时穿的破旧衣服,其他别无消息。
后经多方打听才得知,1942年,蒋行水认识了地下党员“阿友达达(叔叔)”,空余时间就跟着这位“达达”转。蒋行水究竟去了哪里?生死如何?蒋家无从知晓。
战斗中负伤
终于有一天,锣鼓声中传来了蒋行水的消息。
1950年,舟山已解放。“当时县政府派驻扎在普陀的部队战士开着军车,敲锣打鼓送来了一块金字红匾,上书‘光荣家属’,落款签名为当时的县长、副县长。”周文国说,这时,家人才知道,蒋行水还活着,参加了革命,入了党。
周文国回忆,他自小听外公和母亲念叨这位舅舅。1951年下半年,外公接到县里通知,让他准备去看望正在宁波华美医院治疗的儿子蒋行水,全家人都很高兴。外公匆匆赶到宁波,只见舅舅住一个单人病房,有专职勤务员照顾,不过身上多处负伤,连乡音也变了。舅舅唯恐外公听不懂,努力想说舟山话。外公安慰他“慢慢讲”。外公还跟舅舅说,政府给家里送来一块金字红匾,舅舅说他还不知道此事。
据周文国外公的描述,蒋行水的主要受伤部位在大腿部。“他跟外公说,回家后也干不了别的,请外公给他买头牛。”
然而,做个放牛郎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回想往事,蒋珠花的眼里满是泪水:“没想到,第二年5月,宁波有人带信来,叫我阿爹马上去宁波。我们一听慌了,难道阿哥不对了?阿爹赶紧赶去宁波。”
到了宁波,来接蒋父的车没有开往医院,而是去了宁波四明会馆。原来蒋行水已经牺牲,遗体就放在四明会馆。老人顿时懵了,分离10年的儿子,眼看团聚了,却又突然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人痛哭着跑向会馆。陪同的几个战士见状吓坏了,连忙从身后抱住老人。老人挣扎了几次都没挣开,只远远看了儿子一眼,就踉跄着走了。
回到普陀后,老人一病不起,没过几年就黯然离世。
那几年,蒋家人忙于生计,忙于蒋父的病情和后事,未曾想过把蒋行水的遗体带回家乡。在他们看来,蒋行水是部队的人,后事要服从组织安排。
无尽的思念
周文国说:“自懂事起,我们常常看到母亲对着舅舅的遗像流泪,一遍遍地向我们诉说关于舅舅的故事。”
令周文国记忆犹新的是,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去外婆家,总会翻看烈士舅舅的几张遗照。一张是蒋行水骑在一辆日式三轮摩托车上,脸庞稚气未脱,眼睛炯炯有神;一张是蒋行水与几位战友坐在一个碉堡上,背景是浓浓的硝烟,似乎是刚刚结束一场战役;还有一张是蒋行水与一些战友在照相馆拍的,站成两排,穿着整洁的军装,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只可惜,这些照片如今均已遗失。
记者看到,如今保存着的除了蒋行水一张单人照,还有一份“革命牺牲工作人员家属光荣纪念证”,颁证时间为1952年5月11日。
周文国说:“我母亲已是风烛残年,一有空闲总会念叨,难道今生今世就找不到你舅舅的墓了吗?总会有好心的人处理他的后事吧?”
这些年,周文国几个兄弟姐妹经常关注媒体上寻找烈士的新闻,“我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作为烈士后代,我们怎忍心让舅舅长眠他乡、孤寂无名?”周文国说,蒋行水生前部队是在宁波六荣校八中队,当年牺牲在宁波,可能就葬在宁波,“敬请大家热心帮助,找到我舅舅蒋行水烈士的安葬墓地,让烈士早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