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何在
外交学院当代中国外交研究中心 主任、教授 张历历
2011年3月11日,日本本岛东北地区发生9级地震,并引发了大海啸,造成上万人民死亡、财产严重损失的巨大天灾。地震海啸导致位处灾区的福岛核电站等出现泄露危险,在日本国内引起极度恐慌。“3·11天灾”后暴露出的日本政府救灾不力、管理福岛核电站的东京电力公司腐败无能等又被称为“人祸”。
“3·11”地震发生至今已一年,回顾日本这一年的发展,可以总结为:经济低迷、政局不稳、前景困难。
首先,日本经济全年低迷,陷入衰退。
“3·11”发生地日本东北地区产值占日本GDP比例并不高,约为8%。但由于经济全球化,在东北地区受打击的汽车、IT工业连锁影响了上下游产业。福岛核辐射影响了这一年日本大部分的旅游活动。此后,日本经济霉运不断,接连遭受美国债务危机、泰国洪水影响日本汽车工厂、欧洲债务危机等冲击,造成日本2011年出口减少,进口比2010年增加12%,自1980年后31年来第一次沦为贸易逆差国。
由于日本经济自冷战结束后至今处于二十年的停滞期,经济结构转型缓慢,“技术立国神话”不断被戳破,“高成本高品质模式”受到新兴市场国家产品的强烈冲击,2011年日本全年经济不仅毫无起色,还再一次陷入衰退。2012年2月14日,日本政府宣布2011年日本经济增长-0.9%(上一次日本经济负增长为2008年)。
其次,日本政坛内斗不断、局势不稳。
“3·11”发生时,执政的是民主党菅直人内阁。由于菅直人内阁上台后政绩乏善可陈,自民党等在野党一直图谋将其赶下台。“3·11”发生后,抗震救灾成为首要任务,朝野各党达成“休战协议”,暂时停止政坛内斗。
但菅内阁在应对抗震救灾方面动员能力较差,措施不力,效果难显,引起政界及民主党内部强烈批评。从5月起,菅内阁民意支持率不断下降,要求菅直人辞职呼声再起。但菅直人恋栈之心极强,甚至在6月份将和前首相鸠山由纪夫达成的辞职承诺食言,激得鸠山大怒。自民党等在野党为逼菅直人辞职,就以在参众两院拒绝通过和“3·11”抗震救灾相关的法案相逼。
在内外相逼之下,菅直人以辞职与在野党达成交易。在通过了和“3·11”抗震救灾相关法案后于8月26日宣布辞职。菅直人辞职后马上引发民主党内部夺鼎大战。民主党内共出现五位首相候选人,势均力敌各不相让。最后经过两轮选举,“黑马”野田击败在第一轮处领先位置的海江田万里(小泽、鸠山派支持,主张中日友好)当选首相。野田首相为平息党内矛盾,号称组建成举党一致内阁,但仅维持了四个月,2012年1月,野田首相不得不宣布改组内阁。
目前第二次野田内阁的民意支持率不足30%,看好野田内阁执政前景的不多。
再次,日本发展前景比较困难。
日本社会各界对当前的发展现状相当不满,希望各政党能够改变沉闷局面,正确引领日本走出困境,但至今难见成效。日本政界现无一统性政党,分散化诉求的众多政治政党将长期存在。经济结构改革艰难,工业生产“空心化”趋势难返。少子化、老龄化不可改变,社会需求持续下降。政府预算面临赤字困境,调控能力有限。国际间竞争激烈,日本外向型发展有相当阻碍。所以日本发展前景比较困难。
但日本国内自“3·11”之后还是有一些变化。最突出的是日本核电政策有重大改变。在福岛核辐射事故影响下,为防止再次发生核危险,国内四五十座核电站基本都停了,仅剩两座在运行。另一个比较突出的是外交方面,这一年日本外交很活跃,尤其是野田内阁执政这半年,外交活动范围广、涉及国家和议题较多。但野田内阁坚持日美同盟、多面应对中国的外交政策引起多方议论与批评,对日本今后发展并不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