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婕

　　北京时间2月19日凌晨，德国柏林的波兹坦广场正是一片灯火辉煌。经过10天的角逐，第6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已近尾声，最大的悬念——“金熊奖”花落谁家即将揭晓，其他各个奖项也会逐一颁出。

　　天气很冷，但电影很热。闭幕式现场，尽管气温已降至零下，但在柏林电影宫外的红毯两旁，世界各国媒体和影迷手中的长枪短炮早已就位，静静等候着主角们的到来。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柏林国际电影节始终保持着“特立独行”的欣赏标准，每一年，它的声音都更加明确：“强调艺术、推崇新人”。谜底揭晓前，本届电影节竞赛单元评审团主席、英国著名导演迈克·李笑称“我们会作出有趣的决定”，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意大利影片《凯撒必须死》斩获金熊，匈牙利影片《只是风》获评委会大奖；而此前备受关注的唯一一部参赛华语影片、由王全安执导的《白鹿原》仅收获一项技术大奖——最佳摄影银熊奖。

　　不得不说，比起星光闪耀的奥斯卡、威尼斯、戛纳，这份获奖名单确实有些黯淡了。但，当我们谈论电影时，关注的究竟是什么？

　　“美不自美，因人而彰”，早在1000多年前，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就提出了这个涉及审美活动本质的重要命题。人，是走入宏大历史的最好切入点，也是各种事件的最后落脚点和凝结体，即便是一直婉拒商业的柏林电影节，仍然需要用明星作为话题的承载体，从某种程度上说，明星的个人形象甚至被认为是对一个国家电影发展情况的映射。于是，那条永远鲜艳的红毯，就成了一盏收束所有可能性和参与感的聚光器——

　　在本届柏林电影节上，中国影人的身影随处可见：《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主创团队以非参评片身份亮相，全景单元中有杨凡导演的《妖街皇后》以及由侯孝贤领头召集20位台湾电影导演自由创作的《10+10》，此外，《饮食男女2》、《爱》、《大闹天宫3D》等华语影片也在电影节上做了特别展映，而最夺目的时刻属于《白鹿原》女主角张雨绮。

　　一袭蓝紫色鱼尾晚礼服出现在红毯上的张雨绮端庄妩媚、惊艳全场，短短30米，几乎“寸步难行”，被众多外媒盛赞为“本届柏林电影节上最闪耀的女星之一”、“最美的东方姑娘”。她在电影中的形象也获得了不少正面评价，一位德国记者表示：“不管从哪个角度拍摄，张雨绮都美得令人震撼。”

　　与如此盛大的场面相比，柏林电影节落幕之际，《白鹿原》的铩羽而归多少有些落寞，电影节场刊1.9分的低分评价更是让人们担心，除了画面精致，这部号称“民族史诗”的电影有没有把故事讲好？而华服背后，华语电影又能留下怎样的余韵余温？

　　也是这条红毯，2月14日，曾经迎来过一位国际级影后。

　　她不漂亮，但，只要出现在舞台或银幕上，她就变成了充满神秘的法国中尉的女人，她也是与爱人翱翔在辽阔非洲大地的勇敢贵妇，她还是廊桥下守望挚爱远去的美国小镇普通母亲。

　　她就是梅里尔·斯特里普。

　　她很聪明、懂得生活，与她同时代，甚至年轻美艳得多的女明星逐渐消失的时候，她仍在不同角色间游刃有余，时间一点点流过去，岁月成了她手中散发光芒的一支魔杖。

　　她是全世界观众心目中“与众不同的传奇”，创下了17次提名奥斯卡的风光纪录。本届柏林电影节向她授予了终身成就“荣誉金熊奖”，就在两天前，这位62岁的影坛“常青树”凭借新片《铁娘子》中撒切尔夫人一角获得了英国电影最高荣誉——电影学院奖。

　　走上红毯的斯特里普一身素衣、打扮低调，却使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记者们重新焕发了精神，有人向她献花，有人送上了自己国家的传统礼物，甚至有记者冲上台索吻。当被问到对即将来临的奥斯卡是否感到紧张时，她坦言：“我不喜欢听人们讨论‘今年你有戏或者没戏’，感觉像自己突然被卷入了一场没有报名的体育比赛……对我而言，只不过是拍了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而已。”

　　“不过是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而已”—— 在一个每条被释放的讯息都渴望获得蘑菇云般震撼效果的时代，这种说法提醒了银幕内外的人们，或许，真正生动的东西是不足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