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桶匠的平凡人生
本报讯 (记者 黄宏 报道组 陈一波 卢伟星) “我不是木匠,是箍桶匠!”在磐安县城城南的一间铺子里,65岁的陈东正在用刮刀刮水桶,当听到有人称他木匠时,他会略带生气地回答。
做好一个木桶,要经过削板、钻孔、拼接、套箍等10多道工序。除使用斧锯刨等工具,陈东还会使用刮刀,这是箍桶匠独特的工具:中间是一个平行弯刀,两边的把手和弯刀垂直。在陈东看来,刮刀是箍桶匠的独特标志。
陈东从15岁起就跟着师傅学箍桶,先后有10多个师兄弟,只有他一直干到现在。早期,磐安县的箍桶匠至少有上千个。
说起桶的种类,陈东就会默默地念叨:蒸饭桶、杀猪桶、水桶、尿桶、洗浴桶、稻桶、小桶盘,还有女儿出嫁时必备的马桶……桶的种类太多了,一口气说不完。
陈东说,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箍桶匠每天可以拿到1.6元工钱,木匠才1.2元。直到现在,陈东还留存着当年箍桶匠干活时的回忆:一到农闲时候,特别是冬天,箍桶匠就会背着工具,开始走村串户。
箍桶匠每到一个村子里,这家还没干完,别家又会来请。“一般来说,到一个村子,要干一个月。”陈东说,那时候,他一天的收入比一般的壮劳力要高出几倍。靠着这一只只桶,陈东娶妻生子,养家糊口。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塑料、五金及铝制品等替代商品开始大量出现,箍桶匠这一传统行业开始走向衰败,箍桶匠们也纷纷改行,只有他顽强地坚持下来,直到现在。
“一个行业,就像海浪一样,有起也会有落。”让陈东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年前,这个即将消失的行业突然再度复兴:杭州、金华一带的农家乐,纷纷来磐安订制木桶;农村兴起自家酿酒,蒸饭桶需求量激增……
“上次,一个义乌老板来订货,开口就要1万只蒸饭桶,两个月交货,还愿意付订金,可惜量大做不了。”陈东说,现在整个磐安县,箍桶匠已经屈指可数。
“也许,以后学做箍桶匠的人会越来越多吧!”陈东叹息道。他寂寞地推着手里的刮刀,全然无视从旁边不断驶过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