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仙子
赵征
来到“中国白茶之乡”安吉,我在溪龙乡看到一尊“白茶仙子”的雕像婷婷玉立着,白衣白裙一身白,仿佛是白云做的。“白茶仙子”手里拈着一尖二叶的茶叶,那茶叶仿佛像白色的细鹅毛,也是那么莹白。“白茶仙子”凝眸瞅着白茶,那眼神,那神态,是沉醉,是希冀,是含情脉脉。
望着“白茶仙子”,我仿佛被氤氲的茶香所包围,轻声地问:“‘白茶仙子’,你从哪里来?是从天上飘然而下的么?是从名山飞临到此的么?缘何停留在安吉这片土地上?要知道,几十年前这里并没有白茶园呀,更没有白茶之乡的名号呀!”
“白茶仙子”并没有回眸看我,依然专注地看着手中那片白茶,却微微启唇回答:“你问得倒有意思,让我告诉你吧。我不是从天上来,也不是从名山来,而是从天荒坪镇的桂家山来的。要不是我,人们一定不会记住普普通通的桂家山。山上有一棵几百年的白茶树,晨披霞光,夜饮白露,以雾作裙,沐雨而浴,过着遗世独立的快乐日子。那就是我,一棵日月精华凝炼而成的白茶树。”
我不禁惊奇地叫起来:“几百年的白茶树,那真成仙了,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白茶仙子呀!” “白茶仙子”微微一笑,说:“不过,我还是热爱人类,愿意将白茶的鲜爽和馥郁献给人类。”
“那是30年前,人类找到了久居高山的我,发现我的嫩芽独具一色,一尖二叶是玉白色的,白得纯粹,白得莹润。人类欢叫:发现珍贵的白茶了!于是,有人叫我白茶仙子。人类毕竟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就为我这孤独了几百年的白茶仙子培育后代。从此我的后代就遍布安吉的山坡沟壑,到处是白茶园,到处是白茶的芬芳。”
我又思索着问:“‘白茶仙子’,不过我还想知道,在你之前应该还有白茶存在呀。”
“白茶仙子”微仰着脸说:“有。不然宋徽宗怎么会在《大观茶论》中写道:‘白茶与常茶不同’呢?扯远了。你还是去走走看看,我的亿万子孙会用波翻浪涌般的翠绿欢迎你!”
在溪龙乡一位端丽的女同志陪同下,我来到了翡翠般的白茶园。满坡满岭堆翠积绿,似海浪般卷向天边,多么气势磅礴,多么欢天喜地! 绿得韵律绵绵,绿得生机勃勃。
从30年前的一棵白茶之祖,到现今的绿满天涯,多么神奇,多少迷离。难道是“白茶仙子”长袖一拂,眨眼间荒山野岭顿时穿上绿衣?难道是“白茶仙子”翩然起舞,长裙送风,染绿了十里长沟,染绿了安吉的山野?
我被陶醉了,陶醉在茶园的绿韵里,陶醉在绿色的想象里。
这时,山坡下一群穿着花衫的采茶女进入我的眼帘。只见她们伸着一只只灵动的手,采撷着嫩芽,采撷着喜悦的心情。这是白茶园里动人的一景。
一个直起腰的采茶女发现了我身边的女同志,笑着打招呼:“哟,白茶仙子来了,仙女下凡了!”
她走过去,笑着和采茶女打招呼,站在茶蓬边和她们攀谈。我在一旁思忖:采茶女子为什么叫她“白茶仙子”?
隔了一会儿,我把疑问提了出来。她笑着回答:“安吉搞过两次‘白茶仙子’评选,我荣幸地评上了。”
她又说:“评上‘白茶仙子’要过好几道关呢。从初评到终评,一定要知道安吉白茶的发展史,要熟悉白茶的品牌,要懂得白茶的施肥、管理、采摘和制作的要领,还要知道白茶文化的底蕴。譬如,主持人要我当场背诵有关白茶的古诗,正好我曾经朗读过,我就把苏东坡的‘试碾露芽烹白雪,休拈霜蕊嚼黄金’背出来了。”
哦,我想象中的“白茶仙子”,正鲜活在白茶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