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端上来了！女人们喊着：酒别喝多了，明天还要割稻呢！可倒下的男人不只一二个。

　　音乐响起来了！男人们同样说：明天要割稻呢，舞别跳疯了，可女人们跳得找不到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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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丰收狂欢，在金华市婺城区汤溪镇的仓里。

　　其实关于丰收的场景，我最难忘的是，美国电影《漫步云端》的那个片段。葡萄园丰收了，家人们尽情狂欢，姑娘被小伙子抱进葡萄池里打闹嬉笑，老人含情脉脉地互相凝望，音乐是欢快的、愉悦的。

　　而我见识了这场中国农村丰收的欢愉后，那个美国葡萄园丰收的记忆，开始慢慢淡了。

　　“仓里”丰收了

　　出金华市区往西走，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这样的金秋时节，便能看到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连绵不绝。这里就是“浙中粮仓”——婺城区汤溪镇。

　　仓里离镇中心不远，几分钟的车程。

　　仓里不是村名，是个地名，是汤溪镇仓一、仓二、仓三及后山徐村的合称。这里土地肥沃，自800多年前，徐姓和胡姓先后迁居于此，繁衍生息，而后又彼此相融，被外人合称为“仓里”。

　　顾名思义，“仓里”就是粮仓里、仓库里。农妇胡雪球一边给徐素娥画眉，一边给我们讲述仓里的老故事。她们在为晚上的狂欢梳妆打扮。

　　“老一辈人说，我们这个地方好，水淹不到，旱也旱不到的。一个胡姓地主，就把儿子放在这里收租了，他们起先就住在仓库里，所以就叫‘仓里’了。”胡雪球说。

　　在后山徐村支书徐胜群的记忆里，村里鲜有闹洪水的经历。他说，汤溪镇就是个盆地，周围一圈丘陵，中间一片平原，旱涝保收。

　　我爬上胡雪球家的三层小洋房，推开三楼窗户望去，田野宛如地毯般铺开，呈金黄色，平坦开阔，远远望去隐隐可见数重高峰——九峰山。这个是仙霞岭山脉括苍山脉余支，行至汤溪境内时，叠障连冈，似乎在守卫着这块粮仓。

　　下午四点，晒谷场里明显多了许多人，收谷子了！

　　55岁的胡依群是仓三村的农技员。他家种的是双季稻，还未收割，就先帮着邻居的忙。他说，今年是难得的丰收年，亩产都有900多斤。“去年冬天，几场大雪把病虫害都冻死了，今年水稻长势特别好。更难得的是，今年水稻价格又特别好，种粮食也有味道了。”

　　胡依群种了5亩田，早稻的收购价是每百斤137元，他卖给国家不到2000斤，就有2500元的收入。这一天，胡依群也要上台表演，他一再叮嘱我，他的节目是最后一个——《舞狮闹丰收》。

　　“仓里”沸腾了

　　庆丰收的念头，是村里几位女人的主意。胡洁玲是村妇女主任，“她们说人家有药材节、桂花节，这节那节都可以热热闹闹，为什么就我们不行呀？”胡洁玲说，我心想，对啊，我们也可以庆丰收，狂欢一下嘛。

　　村里的男人也支持，家里女人要表演节目的，他们就主动做好服务工作。在胡雪球家里，我看到她丈夫徐有兴正在洗锅洗菜，准备做晚饭。

　　10月17日晚，月上树梢，狂欢开始。

　　音乐响起，晒谷场一角的舞台上，女人们搬出大鼓，尽情地敲出丰收的喜悦。

　　舞台下，男人们搬出了好酒，就着好舞，邀请明月共饮。桌子上，还挂着自家田里种的橘子、玉米、花生等等，孩子们爬上桌子抓一把，又跑开去，围着舞台互相追逐着。

　　周边十多里的村庄，听说仓里有丰收狂欢节，许多村民骑着摩托车来看。男人如果看到熟人，就拍拍肩膀，互相谦让下，坐到桌子上喝起小酒；女人们也各找自己的伙伴，欣赏舞蹈。

　　敲完大鼓的胡雪球，从后台悄悄溜了出来。挤到我边上，悄悄地告诉我，下个节目就是她婆婆参加的《十六老太婆逛大街》。她婆婆严春弟72岁了，听说村里要办丰收狂欢节，也早早报名参加了，还跟其他老奶奶一起，把练了好久的舞蹈，亮相在舞台上。

　　好不容易挤到了后台，我就被老奶奶们给围住了。“农村老太太人老心不老，越活越年轻！” 严春弟说。

　　正跟严奶奶聊着呢，舞台上下传来一阵哄闹声。表演《丰收季节》的老人们，把藏在兜里的橘子、花生、糖果呀，抛向人群，一边大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份带着祝福的糖果，抛向人群，就引起孩子们的哄抢。

　　正闹着呢，华尔兹圆舞曲的音乐突然响起。这些农家妇女们，又穿上了华丽的礼服，跳起了华尔兹。柔美动听的圆舞曲，在秋天浪漫的月光下，诗意朦胧。“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应邀见证这场丰收狂欢的金华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夏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