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何君扬（富阳中学）

　　学生：颜伟杰（浙江日报）

　　“我姓何，人可何。从姓氏中来看，我这个人还是可以的。”在富阳中学，何君扬老师带过的每个学生，大概都会记得他这段颇有些特色的自我介绍。

　　或许正是这段自我介绍，起先我对何老师的印象并不好，很水，正如之后我们背地里都叫他“水哥”。

　　何老师上课确实很“水”。当其他老师扒课间争分夺秒多讲一道题时，他能轻松地花上小半节课跟你讨论“傍晚的红月亮”、“相片和真人的反向关系”，甚至沾沾自喜地跟大家描述我们正在憧憬着的大学生活。

　　但说实话，这样的方式对于当时正在高中“备战备荒”的我们，似乎并不太受欢迎。尤其是每次考完试、发回考卷，看着不温不火的成绩，总有人抱怨语文课不知道上了些什么。

　　“试卷上有些东西我也不懂”，当有同学问起某道试题时，何老师的坦率让我们吃惊，“语文该怎样去学，我又何尝不在问自己。”在他的观念里，语文无常法，需要去和自然交流，去感知天地，去发现你的所感所悟，别被时间蒙了尘。

　　“别被时间蒙了尘。”明白、或者不明白，我们都浑浑噩噩地上课、毕业、上大学，然后工作、甚至成家。期间经历的各种起起落落，让我们学会了伤感、惆怅，也学会了掩饰和不轻易表达。岁月的确让我们长出了茧子，但何老师这句话一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

　　去年，我们班七八个同学回校去看老师。富中漂亮的校园依旧书声朗朗，操场上碰到正在散步的何老师，一脸清瘦，但依然热情寒暄，努力地一个个回忆起我们的名字，然后相视大笑。

　　没隔几天，回家跟小表弟聊天才知道，“‘水哥’办公桌上一包包的烟，早已换成了各种各样的药盒。”难以言说的逼仄和心痛顿时蔓延，回头想想，那次见面时，他安静平和的表情之下是何等的沧桑。

　　愿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