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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二代,风光回老家

  春运大迁徙就要来了。这几天,各地的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已经人满为患,提前回家的、买票的,络绎不绝。春运,除了票难买,还有一件头等大事,就是辛苦了一年,工钱怎样安全回家?每到年关,这都让打工者犯难。

  带钱回家,春运一难

  在一个多星期的调查中,记者发现怎样把工钱安全带回家,看起来很简单,但对民工兄弟来说却是个头痛的问题。

  民工兄弟自己也很清楚,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把现金放在身上,花上几十元手续费通过银行和邮局汇回家。但问题是各家银行的手续费各有不同,要想省点钱,确实要花点时间和心思。以前,大多数打工者是不愿意尝试的,甚至想也没有想过。

  然而,在这次调查中,记者发现,银行卡成为大部分民工的首选,这个群体不单单是新一代农民工,还包括从事建筑的第一代农民工,这要归功于政府为解决拖欠工资问题的一项措施,要求施工单位给每位民工办理工资卡,由施工单位直接把工资打到他们的卡里。在杭州,一些正规的建筑企业的民工,过年了,他们把卡带回家就可以了。

  还有一些新一代农民工,为了安全起见,也会自己通过银行办卡把钱汇往老家。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尽管各家银行办一张卡的工本费加年费只要15元,但是由于办卡的手续中要填各种表格,对大部分农民工来说,这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既不习惯也不敢一试。

  1月10日中午,中饭时间,记者在一家银行看到匆匆忙忙从工地跑过来的汪国兴。他原来想到银行去办卡,但一走进铮亮的大理石地面的营业大厅,他看着自己粘满泥土的大胶鞋,就有些不自在了。边上的引导员倒很热情,问他是不是要存钱,马上给他从自动的等待系统机上打了一张排队的号子给他,汪国兴接也没接就转身出来了。

  他告诉记者,自己怎么好意思把那么干净的大理石地踩脏呢!他说如果像上门售火车票一样,有专门为他们民工办汇钱回家的业务就好了,越简单越好,不用填那么多表格,大家都省时间。记者在各家银行的营业窗口询问后得知,目前他们都没有推出专门针对农民工这方面的业务。

  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心疼那几十元的手续费,仍然采用带现金回家的老办法。他们总以为把现金缝在棉袄里,这样就安全了,可是他们根本没想到,有的人把钱缝在内衣甚至内裤里,最后还是被小偷掏走了。

  “上车时,拎着小包大包,你就是发觉有人故意摸你口袋,你两只手也动弹不了。在车上,因为车厢里拥挤,时间坐长了,就容易疲劳,这个时候小偷正精神呢,春运期间80%的扒窃案都是这样发生的。乘客身上带大量现金绝对是一个不明智的做法。”杭州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铁鹰”分队,是专门负责春运期间打击扒窃、割包和拎包等犯罪活动的,队长陈建林说:“这种危险性从民工一出发就开始了,去车站的公交上、火车站售票处、检票口、上下火车的时候,火车上,我们在近两年的打击中发现,失窃的危险可以说无处不在。”

  陈建林建议回家的民工兄弟最好的办法是不带现金,其次要有防范意识,特别是始发站的车,应该都有座位,上车时不要挤,在放行李、找座位的时候,也要提防小偷趁机下手。 

  笑话里,几多辛酸

  1月9日,在杭州一家小建筑承包公司干活的韩东明,领到辛苦了一年的工钱,却为怎样把钱安全带回家伤脑筋。

  今年,项目经理为了让他们过完年早点回工地上班,提前把去年的工钱结清了,扣除每个月预支的生活费,韩东明拿到了2.6万元。他和住一起的几个老乡商量着下午就把钱汇回老家,不能让这些钱在工棚里过夜,于是大家就分头去银行看看,哪家银行汇钱的手续费便宜。

  为了安全,韩东明破例打了出租,来到宝善桥对面的农业银行。他从柜台汇钱到老家贵州,因为是异地汇款,2.6万要50元手续费,他舍不得,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工作人员让他通过存取款机汇,那样不收手续费,并叫保安帮他操作。

  在保安的指导下,通过无存折汇款,每次只能汇1万元,韩东明分三次把这笔钱汇到了老婆开的农行存折上。

  汇好后,韩东明赶忙给老乡打电话,让大家都赶来这里汇钱,不要手续费。打完电话,他又赶忙给老家打了个电话,让老婆拿着存折到镇上去查查,到账了没有,第一次用这新鲜玩意,他还有些不踏实。

  韩东明告诉记者,银行汇钱都要手续费,50元听起来不多,可自己要干一天才能挣到呢。去年他是从邮局汇的工钱,6000元收了50元手续费,等他人到家了,汇款单还没到。

  6分钟后,记者看到,韩东明的四位老乡齐刷刷赶到了。

  老乡们七嘴八舌地告诉记者,为了怎么把工钱带回老家,大家碰到过不少麻烦,也闹过笑话。去年,一位老乡听说办卡方便,年前就让老婆到镇上的农行营业点去办卡,没想到营业点太小办不了,要到县里才能办。老婆只好到县里去办,等花了50元手续费从杭州汇过去,过春节要取钱,还得跑县里去取,这来来回回,车钱也花了不少,很不方便。

  前年,五个老乡一起到农行汇钱,一问每个人要50元手续费,韩东明就说,这样还不如大家把钱凑一起,汇到一张卡上,手续费五人分摊,只要每人10元。“这40元钱省下来,可以给孩子买礼物”。结果,等回到家,让老婆把钱取出来,给老乡送去,老婆就是不肯,说什么也不相信人家会把钱和你一起汇,还怀疑他是否因赌博欠了赌债,一直闹到老乡上门来讨钱才完事。

  记者走访体育场路与环城西路等几个农行的支行发现,自动存取款机前都排起了长队,据保安告诉记者,现在人流明显增加,都是在用无卡无存折存款,这已经成为最受打工者喜欢的办法。

  现场的民工兄弟问记者,为什么其他银行不能像农行一样开办这个业务,让大家汇钱方便点。

  记者发现,对于这个老大难问题,很多新生代农民工有了新观念、新招术。他们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钱花掉,变成家里需要的各种电器和礼物带回家,既实用又风光。

  对他们来说,哪怕身上揣着很多钱,如果是空着手回老家也很不光彩。所以,就算没赚多少钱,一定会买一些东西回家,家人高兴,自己风光,钱就应该这么花。

  “不光是因为带钱回家不安全,从实用的角度,这也是孝敬父母的一个办法,因为现在农村里假货很多,特别是上门推销的三无产品比比皆是。”到杭州打工第二年的林欣军说,去年回家,老妈用他寄回家里的钱,在家门口买了一个净水器,说是装上后自来水可以直接喝。他一看,这个300多元的所谓净水器就一个塑料管子,连说明书也没有,是一个三无产品。年前买的到正月十五,就流不出来水了,拆开一看,里面装了三层炭和麦饭石之类的东西,黑呼呼的。

  “幸亏不是电器,要不然哪天出大事。”所以,今年回家,林欣军买了一些小电器,有电热毯,有按摩脚的,还有DVD机和一些戏剧相声的碟片,父母年纪大了,这些他们用得着。

  对新生代农民工来说,买东西回家比带钱回家安全,这和他们平时生活的消费观念也有关系。

  而对在外创业初成的农民工来说,最风光的做法,是直接把辛苦一年赚到的钱,变成一辆小轿车,风风光光开回家过年。

  在永康种田的江西人就是这么干的。34岁的吴晓铭,是江西省上饶市余干县人,今年回家他要把一年来的20多万元收入,拿出15万买一辆M6开回家。他高兴地告诉记者:“买轿车,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们种田的老乡中已经有五六个买了小车。不过,今年这样回家肯定很风光。”

  在永康种粮的江西上饶余干县老乡中,32岁的汤晖宏是最年轻的种粮大户,2010年他又承包了600亩。他说:“今年赚了10万元,到明年回家过年,我也要买小车开回去。”


浙江日报 今日关注 00004 农二代,风光回老家 2011-01-11 nw.D1000FFN_20110111_5-00004 2 2011年01月11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