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财经频道纪录片《华尔街》第九集
拯救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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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危机爆发初始,关注华尔街的孟买股票交易者。 东方I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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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9月30日,东京,受美国金融危机影响,当日东京股市下跌近579.87点,幅度达4.94% 。 东方IC |
2008年金融危机,华尔街已经使世界经济伤痕累累。然而只要金融业存在,这就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华尔街百年老店雷曼兄弟的倒闭,让世人震惊。雷曼兄弟曾是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2008年,受到次贷危机的影响,公司股票一周内暴跌77%,公司市值从112亿美元大幅缩水至25亿美元。公司飞速驶向金融悬崖。
这是一家成立于1850年的公司,曾经历过美国经济百年起伏,平安度过历次危机,被称为华尔街的不死鸟。2008年九月的一个周末,投资者的撤离让雷曼奄奄一息,公司等待着最后的救赎──来自政府的援助。
没有人料到政府会拒绝给雷曼援助,大家以为财政部或美联储会在最后一刻宣布援助计划,但是没有。
2008年9月15日,最后一线希望破灭,雷曼破产了。158年的生命宣告结束。
黑色星期四
雷曼破产后,有多家华尔街重量级金融机构陷入破产和被收购的窘境,美国陷入了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中。
2008年3月投资银行贝尔斯登被摩根大通以2.4亿美元低价收购,被媒体称为金融危机的第一滴血。7月美国两大房贷融资机构房利美和房地美陷入危局,9月雷曼兄弟宣布申请破产保护,投资银行美林被美国银行以440亿美元收购;美国政府出资850亿美元救助美国国际集团;投资银行高盛和摩根斯坦利转为银行控股公司。10月,冰岛濒临国家破产,金融危机逐渐扩散至整个欧洲,又殃及到整个世界。
金融危机爆发后,从个人到机构,从华尔街到整个世界,都在询问原因,都在质问谁该对此负责。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爆发了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经济衰退,持续了将近十年。就是那个年代,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形,申请离开美国的公民总数超过了其他国家想移民美国的人口总数,也就是在那个时代,诞生了一个描绘经济社会的词汇——萧条。
今天的人们总是把八十年前的那次危机和2008年做比较,虽然相隔了八十年,但从历史中可以看到今天的影子。1929年,持续了多年的经济繁荣,结束于一个普通的秋天。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一次股市崩盘。
市场的过度狂热往往是危机爆发前的信号。1929年,人们宁可借钱也要在股市中碰运气。而美联储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降低借款利率,让人们很容易参与股市投机行为。那一年,一美元的贷款就有40美分投入股市。
1929年3月,保罗·沃伯格预测了经济危机的规模和影响,在对国会的演讲中,他发出警告,如果这种投机行为得不到制止,继续蔓延,最终绝对会崩塌,受害的不仅仅是投机者,而且会引发波及整个国家的大萧条。
但此时美国已无法停下脚步。4个月内,60家新公司在纽交所上市,为股市注入超过一亿元的股份,一轮更大的泡沫满足着投资者的热情。没有人会相信持续了多年的经济繁荣,将会以灾难的方式结束。
1929年10月24日,股市以毫无预警的方式崩溃了,股价一天之内下跌了三分之一 ,有11个人在这一天选择了跳楼自杀,人们后来用黑色星期四来命名这灾难性的一天。黑色星期四,也代表着华尔街最恐惧的日子。
危机爆发后,股民聚集到纽交所门口,恐惧的情绪在庞大的人群中蔓延。经济危机又间接引发了遍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大萧条:5000万人失业,无数人流离失所,上千亿美元财富付诸东流,生产停滞。
拯救大萧条
金融危机用带来灾难的方式证明了它的存在,200多年来没有人能够阻止危机的发生,人们只能寻求如何应对。
在金融危机中,个人可以努力,机构也可以努力,全社会的力量都可以努力,但是仅仅依靠这些力量,化解如此重大的危机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依靠国家的力量,政治的力量,才能寻找拯救的方法。
苏茜作为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台的主播,跟踪报道了美国政府在危机后救市的每个环节,在她看来,这次危机中争议最大的一个措施,就是政府花了将近8000亿美元注资到那些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中,这就等于每个美国公民要平摊2500美元的负担。在美国,动用纳税人的钱是有诸多限制的。
历史上,税收是美国社会运行当中非常敏感的事情。美国人曾因为征收税收,而发起了一场国家独立的战争。那是1775年,史称独立战争。当时的美国还是英国的殖民地,由于百年的发展,殖民地逐渐变得富有,而此时的英国,开始将税收的压力转嫁给殖民地,在独立战争前的十几年时间里,相继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印花税,北美殖民地的人愤怒了。某种程度来讲,是因为税收问题才诞生了这个国家。
2008年,政府用8000亿美元,注资到金融机构,再一次触动了美国人的神经。
2008年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共有近300家银行倒闭,政府投入了数万亿美元的资金来挽救破产的金融机构,重新启动几乎陷入停滞的金融业,这成为美国拯救2008年金融危机最大的动作,而其他政府机构,也相继采取了各种措施,突如其来的危机迫使政府采取非常规的做法,这可能是危机中唯一的选择。
危机中,政府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如何制定应急措施和长久机制在金融危机爆发后的两年时间里,从美国到整个世界都没有停止思考。今天,人们希望从历史中汲取拯救危机的经验和教训。80年前,美国也面临着同样严峻的危机,当时,是如何走出萧条的泥潭的呢?
今天很多人认为胡佛政府在1929年那场经济危机中平衡预算和紧缩开支的做法是悲剧性的错误。美国的经济从1930年开始进入衰退,三分之一的银行倒闭,股市崩盘以及所有的贫穷、痛苦,被理所当然地算到总统胡佛头上。
1929年,胡佛在一开始的股市崩盘中反应乐观,他断言,这次股市崩盘带来的严重冲击会在未来60天内消失。
胡佛的乐观主义并不能阻止形势的恶化。到1931年秋天,等待发放免费面包的漫长队伍、用硬纸板拼凑起来的贫民区和在城市空旷地带靠废金属碎片搭建的房屋遍布美国各个城市。而胡佛似乎从未见过这些悲惨景象。
胡佛的理念源于他所信奉的自由经济政策,这种理念认为市场可以自我修复,政府应该给市场足够的自由。在华尔街历史上,多数的危机都是这样挺过来的。
胡佛信赖的自由市场,在当时却没有释放出修复的力量,大萧条仍在持续,人们在绝望中等待着新总统。
罗斯福新政
罗斯福出生在纽约郊区一个叫海德公园的地方,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小时候他的梦想是航海,希望未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舵手。当然他永远没有实现航海家的梦想,但在他51岁那年,他成为了整个国家的领航者。
1933年,他取代胡佛当选美国总统。罗斯福此时面对的是濒临崩溃的国家,传统的自由放任主义已经使资本主义危在旦夕,他能否带领美国这艘巨大的航船掉转方向?
罗斯福借助广播直接与美国人民对话,那是在1933年3月12日,他上任的第8天。罗斯福对全国6000万听众发表了第一次炉边谈话。在人们最失落的时候,总统的声音出现在收音机的电波中。
他认为美国需要大胆而持续的试验。如果失败了就坦白承认再试另一个。人们纷纷给他写信,历任美国总统一周收到的信件不超过200封,而这次有50万人写信给罗斯福。罗斯福需要借助这种信赖,实现他的计划,推行拯救危机的改革。
临时的稳定措施只是起步,接下来他有更艰难的工作——规范金融市场。放任自由了一个多世纪的华尔街是自由市场的标志。这一次,政府开始强烈地干预市场,最重的一笔从华尔街开始。后来,美国人将这一时期的做法称为“罗斯福新政”。
一个新机构应运而生——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这个机构于1933年成立,用于规范和整顿纽交所等美国交易场所的秩序。罗斯福说:我知道最适合当主席的人是谁。
第一届美国证监会主席是罗斯福提出的人选,他把目光对准了华尔街的投机商。约瑟夫·肯尼迪是美国第35任总统约翰·肯尼迪的父亲,在人们眼里他喜欢操纵市场。然而,这次危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变身成为改革支持者。1934年,他接到了罗斯福的任命书。
证券交易委员会是新的权力机构,因为每写一个字,其实就相当于在制定新法律。
对华尔街各种伎俩非常熟悉的肯尼迪,制定了堵住漏洞的监管法规,这也让华尔街看到了罗斯福整顿市场的决心和政治智慧。罗斯福的改革在人们的怀疑声中艰难地推行,但最终改变了华尔街的面貌。规则对华尔街很有用,因为它唤起了美国人民对市场、银行以及股市的信心。很多现代市场的监管条例,甚至银行监管条例都出台于大萧条时期。
经济大萧条持续了近十年。危机中,罗斯福组建了一个为人民福利负责的政府。他不惜任何代价推动宪法的修正,由此诞生了新的“四大自由”,其中“免于匮乏的自由”成为美国社会保障体系建立的精神内涵。从此,美国诞生了《社会保障法》。 而一系列涉及社会保障与管制的法律永远地改变了美国经济、政治和社会哲学。
罗斯福也获得了总统连任,被人们看作是成功带领美国走出危机的领航者。今天人们仍然记得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最大的恐惧,就是恐惧本身。
华尔街差不多每20年就会有一次危机,1792年、1819年、1837年、1857年、1873年、1893年、1907年还有1929年。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1987年又有一次,之后就是2008年。
今天的华尔街,没有人知道下一次危机将何时到来,从哪里开始。在危机不断上演的历史长河里,每个人,每个机构,每个国家,要想减少危机带来的伤害,唯一能做的是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前,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