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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3版:走读浙江

富春山居:芦茨村

  芦茨土屋满足了市民的田园梦。 朱永红 摄
  修缮中的老街。朱永红 摄
  这株迎客松,已有千年历史,据说就是黄公望画中那棵松树。
  胡军 摄

  《富春山居图》中的景观都被水库淹没了?其实不尽然。桐庐人按图索骥,终于发现富春江镇芦茨村风貌就是《富春山居图》中一段风景的原型。

  富春江畔历来都是文人墨客抒发情怀、挥毫泼墨之地。不消说,元代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画的就是这里的风景。

  芦茨村正好位于富春江畔,《富春山居图》中可见山水全貌,因此桐庐县决定按图造镇,将芦茨风情小镇的主题定为“富春山居图中的风情小镇”。

  8月1日,夏日炎炎。芦茨村天然浴场已经改建完成,花花绿绿的泳衣在水中翻滚。据村里人说,最多时有上千人下水游泳。

  “我们没法做到原样恢复,但可以创造新的富春江风情。” 芦茨村党总支书记方宗和说,根据“风情小镇”的建设要求,该村将被建成优美、有活力的现代农村。

  画上芦茨

  缓缓而来的富春江水,平静得像一面湖泊。人们在江中游泳,似乎就是在一游泳池中。

  富春江到了芦茨,也就顺带着到过浦江。从芦茨村往东南方向,不到半小时可到浦江县城。

  不错,自古以来,芦茨古道就是徽州商人常来常往的地方。沿着古道两侧,先是山货集散和商旅歇脚之处,可以相见当日往外运销竹木柴炭、山货的繁忙场面。久而久之,这百米古道两侧形成了村落。

  芦茨古道从芦茨到浦江,由卵石铺成,穿茆坪村而过,自北向南溯溪而上。

  以前破败不堪的老街现正在重新粉刷、改造,村里的规划是,老街将恢复昔日商旅时代的风貌,继续作为商铺,服务于往来旅客,村民则另择地起屋。

  当然,现代人不用走这条老街,开车半小时即可到达浦江,但在那时,它是沟通茆坪和浦江、义乌、东阳、台州、温州等地的主要通道。

  如今,那些经历了几百年沧桑的古道,很多都已荒芜在深山老林之中,杂草丛生,苔痕上阶,鲜有人问津。

  从地理上看,芦茨实在过于渺小。而它的得名,其实也因了祖先们的职业——捕鱼,就和一些国家以职业或者地名为姓的方式类似。

  芦茨,原名鸬鹚,因当地渔民靠养鸬鹚鸟捕鱼为生而得名。富春江的支流七里泷江两岸芦苇丛生,柳树成荫,渔民们安居乐业。

  直到现在,芦茨周边已经建成了沿江公路,但弯弯曲曲,只有一条车道,连当地司机都要异常小心才行。一路全是树木,有穿越森林的感觉。

  财货总会招来匪盗,尤其经逢乱世。森林茂密,自是歹人出没之处。当徽州商人途经这里时,常有盗匪冲出森林抢劫过路的徽州商人。歹人为害愈甚,渔民不得已逐步移居到奇门山岗,并将“鸬鹚”改名为现在的“芦茨”。

  600多年前,有个浙江画家名黄公望的,看了这里的山水,画成一幅画《富春山居图》。此画现存放在台海两岸,经温家宝总理提起,富春江畔的芦茨人找来一看:这不就是我们村的风景么!

  芦茨对面就是严子陵钓台,站在钓台上,可以拿画对照村子的风景。由于富春江大坝抬高了水位,山势风景与黄公望所在的时代当然有很大区别,但基本可以推断出大概风貌。

  独特的标志,应是一株千年迎客松。这松树位于一突出的“半岛”上,历经千年仍枝繁叶茂。

  土屋风情

  芦茨境内有晚唐诗人方干故里,富春江镇决定将相连的芦茨、茆坪、石舍三个行政村作为“风情小镇”的创建片区,其中后两村为保留较为完好的古村落,村内保留着大量的古建筑。

  这些古建筑建设时代多为明清两代和民国,由于地处浙西山区,与徽州的地形地貌相似,因此受徽派建筑影响较大,同时兼具山地建筑的特征。

  这些还在纸面上的文字,终究是纸上的文字。有一位当地长大的青年黄伟舜,却用自己的想法把它变成了现实,且比它的描述更生动。

  黄伟舜和他在北京带来的老婆Sera,对老家风情有割舍不断的依恋。两人都是学设计出身,黄伟舜从事的是文化地产,Sera则是某国际时尚品牌运营。

  2005年,两人回到村里,携手重建祖宅“土屋”。自家的宅基地不够,他把叔叔家的房子也给拆掉重建。从外表来看,两家屋子似乎是一体的。但在内里,其实有着严格的界限。两名设计师把祖屋的乡土文化和现代的实用、简炼风格融合到了极致。

  走进这处院落,最“刺眼”的是一处老屋留下来的门楣,它是老屋惟一的遗存,上书“山岚耸翠”四字。这处看似破败的门楣,却将土屋和祖先们创造的文化承接了起来。

  这处院落给了当地政府灵感,他们决定不像有些地方那样建造统一的村居,而是各取所长,只提原则性的规定,比如建材的选用和外墙颜色等,具体建造格式则充分发挥各家的想法,百花齐放。

  但在实际上,有能力设计的村民毕竟还是很少。老式房子在功能上并不能满足现代人的需求,所以肯定要改造。但新式房子怎么办,村民眼里只有政府以前提供的整齐划一的设计图。

  当地政府最终决定模仿黄氏土屋的设计,在芦茨首批再造20座这样的土屋,因为土屋“使传统乡村资源和现代元素较好地结合在一起”。

  土屋不仅可以接待游客,还应该是20个主题创作空间,模仿杭州西溪湿地,吸引艺术家们前来,打造文化创意基地。 

  现在,黄伟舜又盯上了舅舅家的宅基地。他在邻水的大樟树旁建造“树屋”,即架空的屋子,用作游客休闲。房前就是一条溪水。中午时分,樟树罩在水面上,村民在水中游泳。

  隔水对面的山上,黄伟舜正在建造露营基地。

  “现代人要好玩,只有农村才能提供这么好的条件。”黄伟舜的土屋只有8间房可供游客居住,每房每天的租金是1200元,还得提前一周多时间预订。

  人在画中

  除了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叶浅予的长卷《富春山居新图》中也有芦茨的身影。而李可染的《家家都在画屏中》,直接就是芦茨村。

  芦茨村党总支书记方宗和随手拿出两瓶水,“白云源”牌。白云源在哪里?就在村子旁边不远处,这水就是在旁边灌装的。有人打趣说,直接拿瓶子去河里舀了喝就是,省得灌装密封。

  桐庐县富春江镇党委书记王优健说,历经几百年,芦茨村还保留着当初的山水风景。在山间江边的小路上,都能看到拿着画笔、画板正在画素描的人。

  走在老街上,随意拐进一户人家,可能都挂着一幅有关富春山的画幅。工人们忙着改造老屋,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但一到晚上,半夜不用开空调,竟然被冻醒,不得已起床找了张床单盖上。次日上午11时多,蛙鸣不止,人声鼎沸。

  从2009年开始,桐庐县选定两个乡镇创建“风情小镇”,其中之一就是芦茨所在的富春江镇。

  在桐庐县农办主任喻昌国眼里,芦茨湾水质清澈,河库平坦,是桐庐县最佳露天游泳场所。

  “偷偷说,夜里还有天体浴场,地点保密。”方宗和说。

  王优健形容芦茨村“山清水秀,风光旖旎”。清澈的富春江水将整个村庄环抱其中,如黛青山把整个村包围在古树、翠竹间。游走在芦茨村附近,经常可以看到美丽山居、蓑翁垂钓、渔舟唱晚等如诗如画般的风景,如同置身于《富春山居图》中。


浙江日报 走读浙江 00013 富春山居:芦茨村 2010-08-13 nw.D1000FFN_20100813_5-00013 2 2010年08月13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