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遗存活态传承之成都
宽窄巷里巴蜀风
本报记者 童桦
天下人都说宽窄巷子“最成都”。
今天的人们都遵从文化遗产保护,既要高度重视,又希望适度开发。不过,适度很难把握:要么大拆大建、推倒重来;要么维持原样,被动保护。而宽窄巷却凭借着三态合一,实现了城市记忆、文化片段、生活场景、商业空间有机融合。
三态是什么?文态、形态、业态。放在宽窄巷中,文态就是指成都传统院落的慢生活;形态是其市井院落;业态就是茶座、咖啡吧等各色餐饮。这让宽窄巷从几乎被遗忘的“城市孤本”一跃变身成“城市标记”。
就在两年前的第三个中国文化遗产日,作为成都文化遗产保护与再造的重大项目之一的宽窄巷重新向市民开放——那时,正是汶川大地震后一个月。
而在两年后,民居和马路,已成为身处嘈杂之处的宽窄巷大隐于世的外衣。只有站在那里,你才能真切感受缓缓涌来的闲适劲;在你脑后,却是都市生活的快节奏。
据史料记载,清康熙五十七年,驻扎于此的清朝八旗军将宽窄巷列为两条兵丁胡同,从而形成如今的四合院格局。鸟瞰宽窄巷,会发现里面的四合院落群都被宽巷子、窄巷子和井巷子这三条平行的老式街道整齐分割,一种古老的秩序透着现代的痕迹。
对宽窄巷来说,对它的保护与再造最怕用力过猛,应该“从骨头里长肉”。让宽窄巷的文态、形态能传承古老的精神、再现整体景观;让业态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嵌入现代人的消费理念。
那么,宽窄巷的三态是什么样的?
青砖石铺就的宽窄巷道路两旁,每一间店铺都不大,却各具特色。“水绘”、“兰亭叙”、“天趣满汉楼”、“宽居”、“思贤庐”等店铺名会在成荫绿树中调皮地跳入你的眼帘。店铺的淡紫色纱幔挂于屋檐下方,随风飘曳;屋檐上,兽首砖瓦拱呈半月形。那分立门旁的石狮、绘于门上的门神、高悬的精致宫灯……都令人不得不想店中究竟有何乾坤,又蕴涵多少历史故事。也就在刹那间,古色满眼,古香扑鼻而来。这就是形态。
早在唐代,就有“蜀戏冠天下”的说法。在“龙堂”四合院休息的旅人,能买到欣赏变脸、喷火、水袖表演的入场券。剧院内,身着黑、红锦袍等川剧服饰的演员们正向中外观众喷出火焰,观众正在鼓掌叫好,演员们却突然一遮袖子、一蹬双腿变起脸来,一时间,黄的、白的、红的,各种人物脸谱和着鼓点于演员脸上不断变换,只留下一席目瞪口呆的观众。文态同样以这一形式生存着。
最为宽窄巷乐道的,自然是其业态。作为现代成都人,于夕阳斜照时偷得半日闲,唤来数位好友一同喝几碗盖碗茶,已成为他们特有的休闲方式。
巷子两边摆满了风格各异的桌椅,有四川特色的竹桌、竹椅,有欧陆风情的蕾丝边圆桌,也有金属制成的老汽车造型凳子……走累了,就去捧一碗盖碗茶,你会发现它的茶盖、茶盏是由景德镇制作,茶托则由锡制成。按店家的说法,这三件套能保证茶在数泡后仍余香袅袅。那就点上一壶茉莉花茶,或毛尖,边欣赏长水铜壶倒茶的表演,边坐看日起到日落。
你同样会看见那些隐藏在茶铺旁的个性店铺:有法式田园风格的巧克力屋,制作荷包的店铺“荷观”,出售创意产品的“熊猫屋”,以及专售50、60年代毛主席像章、留声机等老旧物件的“古今寓语”……它们共同营造的舒适而优雅的市井空间,让你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明媚和精致。
三态的协调与转化,不仅使宽窄巷的文物遗产在保护与产业再造中,最大限度避免同质化竞争,也令其独特的文化价值,进一步被认同、提升、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