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有诗八方听
本报记者 刘慧
阳光透过云雾,照进梦的现实——生活着的日子,总流淌着诗的韵律……你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人们聚集在一块儿念诗、品诗了?
仲夏夜,在西湖潋滟的反射下,诗的意境和韵律浪漫呈现——烛光摇曳的纯真年代书吧里,聚集了二三十人,二三十首各式各样的新诗,在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中相互传颂着。我靠在角落,欣赏一场名为“叶辉作品研讨会”的诗人沙龙,让诗和夜色一起,流进人们的心灵。
这是一个已经存在8年的浙江民间诗歌群体——野外诗社,如夏花,怒放在城市的一隅。
时间无痕。2002年春,社长胡人和同样毕业于浙江大学的江离、炭马、飞廉、古荡以及毕业于南昌大学的楼河聚在一起,为建设一个独立的诗歌角落而畅谈,刚离开大学校园不久的他们,借着诗歌的力量,书生意气,成为“野外诗社”的创建者。
同年冬天,一本由社员自筹资金创办的《野外》诗刊诞生。一年后,“野外诗歌论坛”开通,而后“野外诗人沙龙”在枫林晚书店开张,2007年下半年起,沙龙固定在了杭州纯真年代书吧。在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晚上,在这家书吧的三楼,都会有野外畅谈、野外朗诵。
面向国内青年诗友的《野外》诗刊、野外论坛、野外诗人沙龙,是“野外”三个自由开放的平台——交流、平静、光辉,秉持健康的野外姿态,排斥口水、漫骂、与诗歌本身无关的纷争,唯一的争论就是对诗歌艺术的不同见解——它安静,不失活泼;它矜持,不失大方。
宁静的诗心,凝聚了越来越多志同道合的诗友:潘维、泉子、胡澄、道一、任轩、老刀、谷雨、余西、辛酉、方石英、游离、山叶、藏马、王净、鲁晓米……从开始的几人,到现在的五六十人,野外诗社的会员涉及记者、公务员、学生、工人、商人、医生、教师等各个行业,作者的名单也从杭州扩展到了全国各地。诗,有时就是外乡人和迁徙者的车票。
在复旦大学任教的肖水,为了赶赴在2007年12月29日举行的《野外》创刊五周年诗会,放弃了当天的教师资格考试。“教师资格明年还可以考,但野外的这个重要活动我不能缺席。”
专程从广州来参加野外沙龙的阿斐,对野外赞誉有嘉:野外诗友的安静——让我仿佛发现了生命中缺席之物:生活如诗,生命如歌。
还有,温岭的藏马和远在湖北的辛酉……他们就像一家人,谈诗时争得面红耳赤,朗诵诗歌时豪情万丈,在生活中和谐融洽。野外的每一位社员,都享受到了这种美好的纯粹,“这也是野外能够继续存在并越来越兴旺的根源。”外表瘦弱的社长胡人,诗心却很坚强。
在心底,我为这群野外人骄傲:国内著名的《诗歌月刊》、《星星诗刊》等文学刊物,都推出过野外诗人专辑。2009年9月,浙江省作协资助的《野外诗选》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是野外诗社和《野外》诗刊创建7年以来第一个公开出版的选本,也是2009年度“浙江青年作家创作文库”中唯一的诗歌选本。
如今,这个来自民间、自发的野外诗群构成了一个独立而纯粹的角落——写作、交流、探讨诗作。正如胡人说:“对于一个业余诗歌群体而言,在功利和人情时代,要坚持纯粹,并非易事,但我们愿意这么去做。”在新的时代,除了探讨诗歌写作技巧、诗歌流派本身,他们更多地是在用诗歌关注当下生活——
“雪落在中国的大地上/带来了美/也带来了麻烦/13亿人民的目光/都盯着它爱恨交加……”2008年2月24日夜晚,野外诗社联合杭州市作协举办专题诗歌朗诵会,从全省各地赶来的野外诗友们会集在杭州,用各自创作的诗歌来关注50年不遇的雪灾,同时向那些为抗击雪灾流血流汗,甚至献出生命的英雄致敬。
“让心低下头吧/朋友们/2008年5月19日14点28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十三亿人一起悲恸的中国大地上……”由野外诗社和浙江省作协联合举办的一场名为“向西五千里——浙江诗人抗震救灾诗歌朗诵会” 让那个柔软而伤感的夜晚,有担当和沉淀。那夜,诗歌从吴山越水出发,穿越时空,回荡在巴蜀大地。
“拿起手中的笔,以诗歌的方式关注汶川,关注震灾。”地震发生后,野外在网上发帖子呼吁全国的诗友为汶川写诗。一星期后,一本由浙江省作协编辑的凝聚着浙江诗人和野外诗人心血的诗集《5·12雕像——浙江诗人抗震救灾诗选》与读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