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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1版:社会

记者走进驻杭空军航空兵某部——

我给战鹰收大伞

  记者 吕玥 

  

  提起空军航空兵部队,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英姿飒爽的飞行员,驾驶战机翱翔在蓝天白云间。却很少有人知道,在跑道尽头,还有那么一群捡伞兵在默默为战鹰归来服务:他们要在两架战机降落的短暂间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起跑、捡起战机甩落的阻力伞,迅速上肩,拖离跑道。

  在空旷的机场上,捡伞兵的工作普通而平凡,甚至是琐碎而繁复,不过每一架战机的安全归来,都少不了他们提供的重要保障。

  “八一”节前,记者走进驻杭空军航空兵某部,亲历这些平凡捡伞兵的不平凡工作,见证他们在这个特殊岗位上的辛勤付出。

  跑五公里家常事

  早上9时多,记者在保伞班班长李光跃的带领下,沿一条小道进入机场禁区。“这是我们平时运伞进出的道路。”一路上,李光跃向记者介绍,“为了不影响战机正常起降,跑道边一般不允许设置较高的障碍物,所以我们的值勤点很小。”

  而这个小值勤点的简陋程度,真让记者惊讶:几根钢筋搭起一个高不过2米、面积不过4平方米的小棚,一块厚帆布挂在棚上用来遮挡太阳,地上放着几个装水的瓶瓶罐罐。

  上午的太阳还不是很猛,但因为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跑道边的温度已经蹿上40℃。李光跃说:“上午有风还好一些,中午地表温度有60℃,就没那么舒服了。”而此时,当班的两位捡伞兵——24岁的吕昭和20岁的陈逸帆,并没在小棚子里躲避太阳,因为战机马上就要降落,他们早就身姿笔挺地站在跑道附近,等候战机归来。

  “呜——”说时迟那时快,一架战机已从跑道一端落地,拖着撑开的阻力伞疾驰而来。在吕昭和陈逸帆的敬礼示意下,一朵巨大的伞花被甩离战机,两人随即迎着还没消散的灼热尾气,迅速跑到100多米远的阻力伞处。弯腰、捡伞、上肩、拖离——整套动作干净利落。

  不一会儿,又一架战机即将降落,两人迅速归位,朝下一处伞花跑去。李光跃告诉记者,对捡伞兵来说,像这样每天跑五六公里是家常便饭。 

  大伞烫得手发红

  那些被拖回来的阻力伞,在简单理顺后,先放在跑道边冷却。记者上前提了一下,才发现这些看起来十分轻盈的大伞,少说也有40多斤,还有些温热。

  “阻力伞刚刚从飞机尾部脱落时,温度有70多摄氏度,直接用手拿还挺烫的。”陈逸帆戴着粗线手套,一边整理手中的伞,一边向记者介绍,“只有先晾一晾,才能打包。”一旁的吕昭补充道,如果温度再高些,他们甚至还要戴上胶布手套工作,即便如此,高温下捡上两个小时的伞,还是会把手烫红。

  因为不允许外人上跑道捡伞,记者只能和捡伞兵一起,把降温后的大伞打包。跟负重快跑的捡伞工作相比,简易打包比较轻松。而两位捡伞兵的脸上,汗水一直不住地往下淌,谁都没顾上去擦一擦。

  跑道这边正在抓紧处理阻力伞,另一端几架战机又相继起飞,飞过我们头顶时仅70多米高,巨大的轰鸣声吓得记者立刻捂住耳朵,但身体还是能感受到一阵气流的冲击。

  李光跃笑着说:“这响动还算一般了,最厉害时,气流甚至能把小棚上的帆布给掀掉。” 

  每天都最后离岗

  在捡伞、简单打包、装车的循环往复中,吕昭和陈逸帆执勤的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此时,两人的迷彩短袖几乎已被汗水湿透。

  “捡伞兵算得上是我们部队最艰苦的工作岗位之一。”已经干了15年捡伞的李光跃对记者说,“有一年夏天特别热,当时班里12名捡伞兵中,有7名在岗位上中暑。”而现在,因为一部分同志到外地执行任务,班里只有几个人,轮流值班,担负起原本10多个人的捡伞任务。

  每天只要天气情况允许,部队一般都会安排飞行任务,因此1年中有200多天捡伞兵们都要在凌晨5时起床,在飞机起飞前2小时进场,检查阻力伞、救生伞设备,轮流捡伞、装伞,一直工作到深夜。“我们几乎是整个机场最后一个离岗的。”李光跃告诉记者,“一般情况下工作12小时,最长达18小时。”

  这些年轻的士兵,炎炎夏日里除了要抵御酷热,晚上还要面对蚊虫叮咬;在跑道边不仅要忍受巨大的轰鸣声,连吃的饭菜也很容易被蒙上一层飞机气流掀起的沙土。但与记者的交谈中,他们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不辛苦,多锻炼是好事。”在场地外的阻力伞室,刚刚从内场回来的陈逸帆笑着说。他甚至没怎么休息,就与战友一起整理从跑道边搬回来的伞包。

  在开着电风扇却依然闷热的伞室里,捡伞兵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而战士的朴实和忠诚也在他们脸上闪耀。


浙江日报 社会 00011 我给战鹰收大伞 2010-07-29 nw.D1000FFN_20100729_4-00011 2 2010年07月29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