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墨交融的艺术世界
——论包辰初和他的山水画创作
读包辰初先生的山水画作,总令人感到题材是那么的绚丽,气象是那么的神奇,画面是那么的响亮。其画卷充满着盎然生机,具有一种引人入胜、美不胜收的艺术神韵。
诗化的世界
每当细雨霏霏的时刻,当你徜徉在西子湖畔,举目远眺,面对那如烟似梦的境界,你一定会情不自禁地吟咏宋代大诗人苏轼的名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然而,当你见到包辰初以“山色空濛雨亦奇”为题所做的山水画时,你更会因画家对雨中西湖、东坡名句的深刻感受和理解而叹服。
《山色空濛雨亦奇》为包辰初的代表作之一,在首都北京展出之后,即被《中国画》、《中青年山水画家作品选》、香港《文汇报》等十多家画集与报刊选用。
他的画,无论是小品,或是大幅,均能以多种手法去表现或浓艳或淡冶的诗情。他的画,一种比较强调实景,另一种强调虚景。前者当以诗情画意为主,后者则以浩渺磅礴的气势见长。正是这满怀豪情的诗化胸怀,令他十分喜爱和善于描绘的《春风春雨》、《春江花月夜》、《海之歌》、《海韵》、《山色空濛雨亦奇》《新安江水电站》、《涛似连山喷雪来》、《泰岱驰魂》等画作先后问世。
故读包辰初的画,诗意尽在其中;看他的新作,更是如同吟诵一首首唐诗宋词般的充满画意的交响诗,令人融进去,融进去……融入一片诗化了的绘画艺术世界。
色墨的交融
包辰初长期以来始终追求一个目标——吸收西方绘画的技巧,丰富中国画的表现样式。“中国绘画应该在色彩与光线的运用上有较大的突破,这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大学时期的包辰初就已经在思考、探索、反省……
1979年包辰初有幸带领一批画家赶往北京,参观德国表现主义画展。这位一直渴望自己画风突变的画家,在参观了这次画展后,从此坠入“爱河”而不能自拔。
他再次研读了中西绘画发展史,重温早年潜心追求的大师——莫奈、科罗、透纳,以及康定斯基的画册与传记,悉心揣摩水彩、水粉、油画色彩的表现特色,对照比较马远、夏圭、石涛、石谿、黄宾虹、潘天寿各自不同的用笔用墨的神韵,以及刘海粟、张大千泼墨泼彩的技法等,这些都无不成为他学习借鉴的对象。
经过了长期的磨练和艰苦的思索,包辰初终于创造了一个与众不同、独具神韵的山水艺术世界。
那被许多报刊反复转载的歌颂大海的《海之歌》系列佳作,可以说是他在色与墨的结合上,经反复试验成功的先兆。整幅画以淡红色为基调,浓浓的墨块写成的海礁处在突出的地位,色墨交融极其自然。《墨与色之韵》可明显看出是他色墨撞击后成功的起点。
他对色彩的运用,是在广泛吸收各自不同画种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2008年秋季,由中国文联、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浙江省文化厅等单位举办的“浙江历代书画名家精品展”上,包辰初先生的几幅全新的中国山水画创作,整个儿地与其他画家拉开了距离,显得异常鲜亮明艳。
——《晴雪》,简练的墨线勾勒加大胆的泼墨而成的大小山脉,罩以艳丽夺目和极有韵味的蓝色,使墨与色的结合极为自然,显现茫茫原野的勃勃生机。
——《宝石流霞》,用马远、夏圭大斧劈的笔法,绘制层层山体,再以墨笔描绘婀娜多姿的保俶塔身影,又以淡墨绘出苏堤及远景,最后以色泽艳丽的红色洒满山体,组成了一幅以绚丽的色彩同耀眼的光亮相结合的诗一般的境界,并令宝石山与保俶塔影显于朝霞之景的流光溢彩之中,活现出一派“宝石流霞”的神秘气氛。
尤其是一幅以《万壑秋烟》命题的画作,全图以简略的墨笔勾写而成,加上用桔红、石绿泼写瑰丽的色块,使得中国传统绘画的聚散、动静、虚实、开合、疏密等对比统一规律全都得到较好的处理,力显作者扎实而非凡的功底。
这些经包辰初创新后的中国绘画,无不使观赏者充分信服和领略到中国绘画的气韵魅力及强大的生命力之所在。难怪,有不少人会为之叹服:“想不到,包辰初的画真有这样惊人的魅力。”
生命的意蕴
孩提时就对绘画特别喜爱,在旧书摊购得的《芥子园画谱》成了他入门的向导。
从小学到师范,先后授课的几位教师都是著名艺术院校毕业的高材生。他们为包辰初对绘画特殊的敏锐和落笔不凡的笔法所感动,常为他作个别的辅导。
1951年,包辰初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现为中国美术学院)。他幸运得很,授课的先生竟是全国著名的大师。有现代山水画的奠基者——黄宾虹,有以笔墨取作的一代宗师——潘天寿,还有创建新潮画风的鼻祖——林风眠。
毕业后,包辰初先生先后在杭州第一中学、杭州师范学校任教。文、史、哲、美等多种学科的教学大大拓宽了他的视野。
纵观包辰初各个不同时期的山水画创作,尤其是以泼墨泼彩为主要表现手段的山水系列,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绘画创作无疑是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裂变过程,形成他绘画的独特美感。
一、 重传统
包辰初学画始终从南宋院体入手,而后力学八大、石溪、上追宋元诸家,最后专攻马远、夏圭。马远、夏圭的水墨山水之所以受到包辰初的青睐,成为他继承传统、取之不尽的创作源头,这与他熟谙中国山水画史,以及意欲表达自己宽阔的心怀不无关系。
任何画家都是从传统中来,但未必对传统有清醒的认识。包辰初认为传统有双重价值:肯定价值与否定价值。即对传统中富有生命力的因素加以肯定并充分吸收,对曾有生命力但已过时的因素加以否定并找出可供借鉴的地方。故他对传统的继承不仅仅是出于个人感情的需求与审美的需要,更是出于对时代与人意义上的追求。
二、师造化
任何画家的艺术创造都离不开他生存的地域环境和社会生活,包辰初自然也不例处。“马夏”与“浙派”画家大都生活在浙江杭州,他们的创作都是反映钱塘景色的,这对包辰初的艺术创作必然带来深刻的影响。
包辰初长年生活在浙江,为创作《山色空濛雨亦奇》这幅成名代表作品,观察宝石山一带的风、晴、雨、雾的不同景色,一有空,他就去实地观察,以体会对宝石风物的奇特的感受。尤其是那保俶塔,用传统笔墨很难表达塔身的砖石的质感,为此,他反复尝试,不断实践,直至能传达出塔身的特有神味方感满足。他以钱江潮为题所作的《涛似连山喷雪来》,采用全景式的构图,将六和古塔及附近的月轮群山安置在整个画面的中上部,并置于呼啸奔腾、广阔无垠的钱塘潮水之上,更显古塔屹立巍然,神韵飞扬。
三、崇意境
意境历来被认为是中国画创作的最高境界,也是山水画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志。包辰初山水画的意境美首先来源于他画中那具体而真实的空间境像。他画中的山水是建立在自然美的基础上的,以浙江一带的真山实水为范本,并在继承“马夏”水墨苍劲、简洁明快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尤其是那泼墨画法,随意泼去,极显奇妙,加上他的构图奇拙,出人意外,包容万象于近景、中景之中,令画面显得完整、强烈、真切、自然,既给人以诗的抒情和韵味,又给人以造型朴实、光华四射的视觉美感。
纵述包辰初的绘画,他以拟实的传统笔墨功底,纯熟的水粉、水彩技巧,加上长期而艰辛的执着追求,创出了一个新的艺术世界。他以他那充满深沉、含蓄、瑰丽的想象,去追求色彩的效果和奇特的意象。而色彩,这一绘画语言,在他的画中已成为独具个性的语言。无论是墨破色、色破墨,还是大泼彩、大泼墨、大色块都已成为包辰初绘画的艺术主调,赋予了古老东方艺术现代色彩的元素。
(因版面有限,本文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