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汪成明 通讯员 高海伟 闫拥洲

　　牛长明身经百战，上世纪50年代初转业到杭州邮电局工作，从此，牛家人和电信结下不解之缘，延续至今已有三代。

　　从“摇把子”到程控电话，从5位号码升至6位、7位、8位，从模拟信号到“大哥大”，再到“3G”手机……牛家三代人见证了电信改变中国百姓生活。

　　解放初期，机关单位才有一两部摇把子电话，普通人家装电话做梦都不敢想

　　英年早逝的父亲牛长明留在儿子牛汇利脑海中的身影并不多。印象最深的是为了给城北几家大国企的筹建提供通讯保障，父亲经常和工人们一起出工，没有水泥杆，就用树干架电杆，没有车辆拖器材，就人扛肩挑，线路翻山越岭，大家用柴刀开路，悬崖峭壁过线，工人就悬藤架设。那时候，保障涉及国计民生的大单位的通讯，是邮政职工最大的政治任务。

　　那时候，牛汇利喜欢一头扎进长途电话机房，看那里的阿姨忙忙碌碌地接电话。以前打长途电话，可不是一拨就通，而是要由话务员帮忙牵线。

　　1958年那会儿，普通百姓很少能接触到电话，有急事才赶到杭州电信局挂个长途，先通过113挂号台挂号，然后排队等候。接到挂号单后，话务员拨通另一地长途台，由那边话务员接到用户要找的人，再通知这边的用户接电话。

　　那时候的长途台窗口前，每天都排着长队。鼎盛时期，杭州电信局四班倒的话务员就达300多人，由于线路条件差，通话者听不清对方的话，话务员还得担负起传声筒的角色，在中间帮助传话。

　　牛汇利至今仍记得他听过的一个故事：那是1974年8月的一天，杭州一名孕妇临产，但在新疆工作的丈夫仍未归家。由于当时杭州至新疆没有直达线路，话务员通过上海转到新疆，一直没有接通。孕妇就天天挂，挂了一个星期都没挂通。长途台特事特办，不间断挂才与她丈夫取得了联系。可等到丈夫赶回杭州，孩子已经出生了。

　　解放初期，机关单位才有一两部摇把子电话，普通人家装电话几乎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从起初的托人递条子、打招呼，再交一笔不菲的初装费，到如今一个电话就能上门安装电话

　　牛汇利说，直到1981年，杭州才有了第一部真正私人的付费电话。

　　改革开放初期，固定电话对老百姓来说，还是奢侈品，但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老百姓对电话的需求逐步释放，不断有人提出安装固定电话的申请，由于线路问题的限制，许多申请一时很难办理。在电信局从事技术服务的牛汇利感触最深，那时，隔三岔五有老朋友找上门，说一箩筐好话，请他帮助递个条子，好早点装上电话。那时候，杭州程控电话的门数几个月就要翻一番，还是赶不上老百姓的要求。

　　1993年，为了集中受理公众装机申请，杭州曾举办过多次集中受理活动，每次都是人山人海。尽管那时装机需要2500多元初装费，相当于工薪阶层半年多工资，很多老百姓还是咬咬牙，递交了申请。

　　刚开始，受设备和线路的制约，装机都是分区域进行，哪个小区申请人数最多，就先对该区域的线路扩容后分批装机。装完一个小区，再转战另一个小区，因此，不少人交了钱后，要等上很长时间才能装上电话。

　　进入新世纪，杭州家庭安装固定电话的门槛进一步降低，2001年，杭州固定电话初装费全面取消，通话的资费也越来越便宜。这时候，又掀起了另一波装机高潮。由于固定电话增多，杭州原有的市话号码不够用了，当年5月，杭、甬、温三地固定电话号码同时升8位。到去年底，杭州固定电话用户数量达到428.57万户，不仅城市，连偏远的农村也都装上了电话。

　　“用迅猛来形容过去十多年来杭州通信事业的发展，一点都不过分。”牛汇利说，如今，要装一部家庭电话，只要打一个电话，就可预约工作人员上门安装，非常方便了。

　　自从本世纪初电信宽带进入家庭，不少家庭因此步入“E”时代，同时拥有固定电话、小灵通和电信宽带的“电信E家”户数突破了十万户。而权威数据更显示，我国目前互联网用户数已经跃居世界第一。

　　现在偏远的山村也有了手机，手机还成了年轻人的“玩具”

　　上世纪90年代，牛汇利的女儿牛明晔大学毕业后进入中国移动杭州分公司时，正值移动业务与电信分家之际，那时候，固定电话已经逐渐普及了。不过，当时最火爆的是寻呼机，功能与现在用手机发短信有点像。

　　火爆的寻呼机业务没有多久就淡出了市场，这是缘于手机业务的出现。手机中最早出来的是模拟信号的“大哥大”，一部手机要好几万元，可谁也想不到，那时延安路上“大哥大”放号，许多人漏夜排队。大哥大当时是财富的象征，虽然是模拟信号，信号不好，还容易串号，但由于号段少，不少人四处托人，搞到一部大哥大，就兴奋得像过年一样。

　　牛明晔工作后拥有第一部手机是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除了打电话、接听电话和闹钟设置外，再没有其他功能了。她指着放在旁边的最新款3G手机说：“现在我的手机，除了听音乐、拍照、摄像，还能上网看电影。手机功能越来越多，老百姓也都消费得起。如今，走在杭州大街上，不论职业、年龄，几乎人手一部手机，许多手机还成了年轻人的‘玩具’”。

　　牛明晔已成长为中国移动杭州分公司的一名营业主管。在她看来，杭州的手机业务大发展只是近10年的事。这10年间，杭州移动客户规模不断扩大，200万，500万，800万……手机信号也从过去的覆盖闹市区到现在城乡全覆盖；从过去的139一个号段到现在12个号段全满，从当初的几千部手机，到现在几十万、几百万部手机的拥有量，发展速度几乎是爆炸式的，连偏远的山村也有了手机。不知不觉间，手机、无线网络等移动通信业务已渗入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个人、家庭还是社会，都能够真正感受通信事业发展所带来的巨大便利，再过5年、10年，手机业务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真是谁也说不清。

　　从无到有，从“摇把子”到纵横制，从程控交换到数据通信，从供军队、党政机关使用到走进寻常百姓家庭……牛汇利感慨地说，60年来杭州通信电信业的变迁，是中国老百姓从贫穷步入小康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