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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人家:

前童古镇:山乡姑苏

徐怜恤 赖赛飞

  随着江南古镇的商业气息愈来愈浓厚,未曾被污染的原生态古镇成了人们心中的一片净土。来到宁海县前童古镇,完整的古建筑群深深吸引了我们,古老的小桥流水人家触动了我们的心弦,让人的心灵顿感清新澄澈。

  鱼儿在水中遨游,淳朴的女人们在自家门前悠闲地洗衣服。在这个新旧参差的时代,要找有点意思的地方并不难,人家边上要有小桥也不少,但再要一条长长的水流穿家绕户可就难了。大凡古镇或古村,一砖一木细看来有异,在其中缓缓行来,幽静、安详的氛围似曾相识。如果有了一湾活水日夜不息,忽然间生气氤氲,就不单是古意可掬了。

  小桥、流水、人家,样样都在,前童古镇叫人流连大概在此。

  夏季是去前童的好时节。水流潺潺,其质冽然,其声泠然。站在数目众多的石板小桥上,水从脚底下流走;行在蜿蜒的弹石小路上,水从身边流走;坐在人家的门前,水还从眼皮底下流走。

  谁都知道前童出名的是豆制品,有“前童三宝”之称。不管它几宝,我们到了那里最喜欢吃的是淡豆浆、白豆腐两样。它们都是最普通的食物,但很纯。与它们结缘过的东西历历可数,豆长在地上,阳光与水,而后磨、柴火、铁锅、布袋。将简单的东西做出至味,集浓、鲜、嫩、滑之大成,属于民间的秘藏,这是草根阶层的大智慧。

  喝着淡豆浆,吃着白豆腐,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放弃了后天调味的努力,植物的原味终于有机会从底层冒上来,甚至不是基础五味中的任何一种,单纯到使人无可奈何。想到种子、果实这些名词固有的香味,从中可以溯及太阳香、泥土香、花叶香。还有豆子质地带来的极其细腻的口感,使人品尝到“功夫”二字。非速成形式的种植和生长,后期的研磨、滤、熬,一环接一环,缓慢的过程,精细、缜密,真要耐得住寂寞。下足了功夫,才成就了这一份无味之味。

  今天运气好,吃到的是最好一家的豆制品。据说他心态非常好,每天卖完了拉倒,有人等着也不管。我们品尝到的豆浆豆腐们除了源自于最优质的豆子、最甘冽的水、最地道的手艺,原来还有一样:最自由自在的身心——那里面不含生命的辛酸苦涩。

  想像着生活在这里,像前童人一样,几百年养成大气从容,洗过一棵青菜后听凭溪水流淌,任漫山遍野的鲜花自开自落,无数的人来了又走。古人言“物尽其用”,水一路过来,蝌蚪要在里面找妈妈,小鱼儿要游泳,千草百木等着它来滋润。花也一样,蝴蝶要赏,虫儿鸟儿也要做客其中……

  还有时间,如果它也算作东西,这东西不仅是用来赚钱,还用来晒晒太阳,讲讲闲话,养养精神。所以豆腐有人等着吃,让他等等好了。这世界,不缺豆腐,独缺做豆腐吃豆腐的好心情。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作为中国式的宜居经典,小桥流水人家的前童连带前童人的淡泊日子,成功地实现了历史与现实、传统与时尚之间的乾坤大挪移。在后犹在前,供困在中间左冲右突的我们来此求退回眸,求进展望,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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