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美国的中国移民,一般会选择科学、经贸类工作谋生,而绝不会去碰像“脱口秀”之类对英语能力要求极高的工作。然而,来自中国东北的化学博士黄西竟然能靠用英语给美国人讲“单口相声”赚钱,而且还颇受美国观众喜欢,被邀请上了美国著名脱口秀节目进行表演。现在这段视频在 YouTube上获得了超过36万次点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位用带着中国口音的英语讲精彩笑话的华人移民,而黄西也希望能用相声改变美国社会对亚裔移民的印象。
化学博士“不务正业”
如果不说单口相声,黄西走的是一条典型中国移民的路。他来自东北农村,考进吉林大学学化学,24岁时获得美国留学机会,5年后得到得克萨斯州莱斯大学化学博士学位。2000年他来到波士顿为一家著名基因制药公司工作。
从农村娃到获得美国大公司从事研究的体面工作,在美国结婚生子还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传说中的“美国梦”不过如此,但黄西觉得人生似乎还欠缺一些。 “在中国我就爱讲笑话,到了美国发现身边很多事情很可笑,也希望能够讲给大家听。”
剑桥单口相声工作室老板詹金斯还记得5年前第一次见到黄西的情景。他说,“那天一位中国人找到我,说要表演单口相声,我将信将疑,但还是给了他几分钟的机会。”没想到,黄西一开口就妙语连珠,马上就吸引住观众。从此他们就开始了合作。
剑桥单口相声工作室能容纳100名观众,还为观众提供餐饮。每周二到周日的晚上8点都有单口相声表演,3-10名演员连续表演3小时,门票却只有8美元。这样的价格意味着黄西在这样的俱乐部演出不会赚到很多钱。“不过我倒无所谓,因为表演单口相声就是需要多练习。”
剑桥这家俱乐部只是黄西演出的一个地方。在波士顿,他会到各个相声俱乐部演出,第二天一早还要送孩子上托儿所,然后到公司上班,下班后接孩子,然后等夫人回家,等到晚上再出去表演。
莱特曼秀笑翻数百万观众
“莱特曼秀在美国很有影响力,能够上这个节目,意味着能在数百万电视观众面前表演。” 39岁的黄西说。有媒体把莱特曼秀比作央视春晚,虽有夸张之嫌,不过莱特曼本人是美国数一数二的脱口秀主持人,能够上他节目的都是欧美大明星。
“上这个节目很难,我用了4年,即使只有5分钟的表演。”2005年,莱特曼秀一位名叫布瑞尔的星探,在波士顿一家单口相声俱乐部发现了黄西,并告诉黄西他有上莱特曼秀的潜质。去年,布瑞尔又来到波士顿看黄西的演出,这次他认为时机成熟了。
在莱特曼秀里,黄西一身西服登场,他身材瘦小,戴着眼镜。5分钟节目中,他讲了7个段子,抖了10多个包袱,这些都是他从生活中积攒的笑话,有的是自嘲英语不好,车技很差,有的则是嘲笑美国移民制度。
黄西说,“当时只是表演,等回来看录像才知道博得这么多掌声和笑声。”尽管评论很多,但这次莱特曼秀的5分钟亮相,使他在单口相声领域获得飞跃发展。他还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并获得更多到美国各地演出的邀请。不过说笑话仍然是黄西的副业,因为他白天还要去公司上班。
黄西介绍,讲段子最大的难度就是要让观众不断发笑。而在美国单口相声圈子中,除了个别有名气的演员有创作班子,大部分演员必须自己写笑话,抄袭别人的不被允许。黄西的笑话都来自日常生活。为了积攒段子,他随身携带录音笔和笔记本,一有灵感就记录下来。“有时候和朋友吃饭,我也会想到个段子,不好意思拿出录音笔,就随手用笔记下,回到家再整理。”这样,他每天都会攒下3-5个段子。
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黄西为什么能获得美国观众的喜爱?
詹金斯说,美国人之所以喜欢听黄西的笑话,是因为他出生在中国,随后到美国得州求学,接着定居在波士顿,经历多种文化的他,能够有趣地将各种文化的特点表现出来。不同于美国本土的相声演员,黄西用最简单的语言,将他自己在美国的经历变成了一个个笑点,这些不同于美国人的生活经历,一下子抓住了美国观众的心。
黄西的经纪人罗斯盖顿还是著名单口相声演员和电视明星雷·罗曼诺的经纪人,20年间他把罗曼诺从默默无闻捧成大明星。美国著名情景喜剧《人人都爱雷蒙德》,就是由罗曼诺担纲主演。罗斯盖顿说,“现在不能判定黄西能有多成功,但他很聪明,很善良;他的作品很有智慧和深度,能够让观众产生共鸣;他的表演也很有意思,而且他在台上扮相好,常被看成是无辜的人,却经常遇到一些可笑的事;他讲笑话绝不是想去羞辱谁,相反,他跟我说对中国文化很自豪,特别骄傲自己是来自中国的移民。他的少数族裔背景也是他的优势。”罗斯盖顿还要让黄西上三大电视网的脱口秀节目,去好莱坞演出,并拍摄电视剧。
随着演出量日益增多,特别是每月都要去外地演出,黄西的正职工作开始受到影响。“以前我有爱攀比的想法,同辈人中有当了教授的,我是不是应该也当个教授。活到现在我发现,我不能跟着别人走,现在的工作没有讲笑话有意思。我和太太都认为,钱不用很多,够吃够喝就行了。成为单口相声演员是不一样的人生,我愿意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