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本报记者随“请恩人回四川”代表团重访青川县城。一路采访,难忘当地农民收割油菜籽的喜悦,难忘连接成队的拖拉机拉着建材穿梭在盘山公路上,更难忘灾区百姓那句话:“浙江亲人呐,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杀了鸡,就等你来吃”
当我们随滴水公益社义工“大北”走进青溪中心小学时,立即被飞奔而来的孩子们围在中间,他们的笑容灿若鲜花,手里举着自己画的“小报”,上面写着:“大北大北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大北爸爸我想你”……
镇上的群众也赶到了学校,有的拽手,有的抱胳膊,都想拉“大北”到自己家做客。杨天泽老人说:“听说你回来,我昨天把鸡杀了,就等着你来吃!”
“大北”是湖州人,真名魏钧,但在青川,百姓叫惯了“大北”。校长杨昀说,地震发生后,是“大北”四处奔波,为青溪镇中心小学筹建了600平方米的简易房做教室,那是青川最早搭起的板房学校。后来,他索性长住下来,筹集完书包,再筹集帐篷,又筹集课桌、电扇……如今在青川,他募捐资助的学生超过400名。
在分别约半年后,4年级的杨雪一把抱住“大北”。地震中,杨雪失去了父母,悲伤的小女孩把自己封闭起来。“大北”天天陪着她,给她讲自己编写的童话。在他的耐心开导下,杨雪逐渐走出了灾难的阴影。她对我们说:“长大了,我要和‘大北’爸爸一样,做一名义工。”
直到去年底,在青溪镇中心小学的操场上,学生们还保留着一顶帐篷,那是“大北”住过的。后来,孩子们把帐篷洗干净,细心叠好,寄回浙江。“他们想让‘大北’早点回来,永远不要离开。”听到这句话,“大北”的眼圈红了。
“比亲人还亲的亲人”
我们赶往木鱼村时,天下起了大雨,37岁的李长松撑着伞,早早站在村口等我们,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湿透。
看见我们,李长松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一把握住省残疾人康复指导中心医疗部主任周访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呵,小李,这么有劲,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周访华的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在地震中,李长松的家毁了,妻子死了,他的手脚被坍塌的砖墙压断,身上多处骨折。当地医院把李长松送到广元临时康复中心治疗,是周医生每天给他擦身、按摩、做理疗。
如今,再见周医生,李长松两眼泛起泪花,却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周访华说:“小李,只要手脚好,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好起来!”
李长松用力搓着手,点着头。他告诉我们,新家月底就将竣工,而他还想重操电焊工的老本行,“周医生替我治好了手脚,如果把电焊铺子重新经营起来,这日子就有盼头”。
李长松写得一手好字,有人提议,何不写幅字送给周医生,他沉思一会,写下一副对联:“传播大爱的使者,无私奉献的亲人”。儿子小声提醒李长松,应写“恩人”吧?他大声说:“是亲人,比亲人还亲的亲人!”
“青川人民将永远铭记”
我们雇了辆面包车,前往沙洲白水大桥。当司机小王听说车上坐着地震中冒死抢修大桥的郑彬勇时,惊呼:“我就是沙洲人,我们心里都记着浙江来的架桥人!”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硬是不肯收一分钱路费。
青川县212国道上的白水大桥,是通往青川北部的交通“生命线”。打通这条线路,郑彬勇所在的我省赴川交通架桥突击队仅用了1天时间。
而今,白水大桥平静地横卧在翠绿的白龙湖上,重新走上大桥,郑彬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时,这条全长300余米的大桥桥面上满是裂缝。去年5月19日,经过川浙专家多方论证的修桥方案敲定——不能用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就用双手搭建!高强度的工作中,郑彬勇的头部不幸负伤,血流满面,可他只作了简单的包扎,又重新站回了岗位上。
这个细节被当地的记者拍了下来,不少村民默默赶来,把一篮篮鸡蛋放在架桥勇士的驻地门口。大桥通车的当晚,沙洲镇的村民涌到桥头赶来庆贺,有人说:“这是经典的‘浙江速度’,青川人民将永远铭记。”
(本报青川5月10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