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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衍出面平息剧本之争
· 电影《农奴》背后的西藏记忆
· 第一个进藏拍摄故事片的剧组
· 起用周总理表扬过的藏族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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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夏衍出面平息剧本之争
  为了把影片拍摄得更加真实可信,剧组还组织摄制组全体演员参观访问农奴家庭、贵族庄园。在罗布林卡的仓库里,大家看到了农奴主对待农奴的残忍刑具,有打嘴、割舌、挖眼、剜心、锯腿、断筋等几十种。还有人头、人皮、风干了的人手、人脚,用人大腿骨刻成的花纹佛像,用人头盖骨制成的茶碗,人皮蒙成的手鼓等,看后令人毛骨悚然。农奴主不但从肉体上任意割杀农奴,从精神上也严格控制农奴。据说,在旧西藏铁匠不能用别人的碗喝水,不能用人家的锅做饭,不能踏入别人家的门。甚至在阳光下,铁匠也不能把自己的影子和别人的影子重叠起来,否则会使别人“倒霉”。通过参观和深入生活,摄制组获得了许多感性认识,对于把握《农奴》的情感基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摄制组不仅从氛围环境上追求真实感,对于道具服装也要求极为严格。很多服装、道具都是原件,摄制组还把服装道具摆出来邀请当地藏民参观指点,力求接近历史原貌。有时为了一件服装,大家满街去找,摄制组细节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一旦发现有人穿的衣服符合摄制组的要求,就派人尾随其到家中,用新的土布服装换人家的旧服装。有时换下来的服装实在太脏了,而且还有很多虱子,大家就在院子里架一口大锅,烧开水煮旧衣服,消毒处理后再让演员穿。

  正当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摄制组与编剧黄宗江在导演分镜头剧本上发生了争执。导演分镜头剧本寄回八一厂,黄宗江看后非常不满意,觉得导演分镜头剧本对电影文学剧本改动太大。立即给李俊导演写了一封信,探讨分镜头剧本问题。黄宗江也是一个急性子,还约上副厂长王牧一起飞到拉萨商量剧本问题。黄宗江认为分镜头剧本与电影文学剧本存在差距,应该照原文学剧本拍摄。李俊只有一句话:“导演分镜头剧本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这是整个摄制组讨论的结果,你能说服摄制组,我就改。”    

  摄制组和编剧互不相让,工作进入僵持状态。副厂长王牧出了一招,把分镜头剧本和文学剧本交给权威人士定夺。不久,两个剧本交到了夏衍手中。夏衍非常认真,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批了不少文字。最后,夏衍说了一句话,导演分镜头剧本比电影文学剧本提高了一步,再进一步修改润色一下可以按照导演分镜头剧本拍摄。夏衍这个带有倾向性的建议,平息了这场剧本之争。

  不久,《农奴》第一个分镜头在拉萨的聂当开拍。当时,国家还处于困难时期,剧组的生活很清贫,但大家对待工作却毫不含糊。在拍摄拉萨河边断崖峰顶外景戏的时候,李俊导演顾不得初春的河水刺入骨髓,干脆挽起裤腿站在水中指挥。工作人员还要爬上3800米高的陡坡。山路布满细碎沙石,非常难走。大家只能像螃蟹一样走“之”字形,爬到山顶已是气喘吁吁了。

  当然,摄制组在拍摄期间,体验到的不仅仅是艰辛与劳累,也分享到了西藏独特的风土人情。摄制组所在的西藏军区第一招待所在拉萨河北岸,环境十分宁静。清晨,雾气笼罩着拉萨河,像一层白纱飘然其上,意境非常别致。大家可以到河边跑跑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大胆的年轻人还向拉萨河发起挑战。摄影助理陈力鄂和制片吴升远有一天来了兴致,要横渡拉萨河,大家站在岸边给他们助威加油。陈力鄂和吴升远走近深水区时,水已没过腰际,冰冷刺骨,他们开始全身发抖。年轻人火气旺盛,不肯回头。李俊导演见状大喊:“你们回来吧,身体要紧!”大家也都跟着喊起来。两个人只好掉头上岸,约好天暖时再来征服拉萨河。

  在西藏,大家还学会了喝酥油茶。刚开始的时候,摄制组有些工作人员受不了酥油的膻腥味。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坚持喝酥油茶与不喝茶,身体发生了明显差别,前者身体壮实,精神充沛,后者则体力不支,萎靡不振。最后,摄制组所有人员都学会喝酥油茶,并喜欢上了酥油茶。    

  摄制组尊重当地人民的宗教信仰,影片很有分寸地把握了《农奴》中的宗教内容,慎重地构思每一个镜头,如老奶奶手握“护身符”却依旧死在河水中,更顿喇嘛因塑佛像而失明等情节,都力求符合西藏的风俗习惯。

  邓小平说:“拍得不错,给你一颗烟抽。”    

  1964年10月1日前夕,《农奴》作为建国15周年献礼片隆重上映,在全国轰动一时,观众好评如潮。有的观众竟连续看了四次。夏衍高度评价《农奴》“不仅在题材内容上,而且在整体艺术水平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中国影协主席蔡楚生看完《农奴》后则对强巴的表演大加赞赏,他说:“哎呀,强巴的表演真深刻,深得没有底了。”    

  今年77岁的旺堆已经退休,他至今还常常念叨当年那些辉煌的日子,他说:“我的一生有三个重大转折,参加革命工作是第一个转折;到上海戏剧学院读书是第二次转折;演《农奴》是第三次转折。《农奴》使我一夜成名,我以后也塑造过许多性格各异的人物形象,但没有一个比得上强巴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国庆节,《农奴》摄制组被邀请到天安门观礼。长安街上用一辆卡车扎起《农奴》花车,上面有一个强巴的塑像,彩车过时响起阵阵掌声。周总理亲自接见了旺堆,他握住旺堆的手说:“你演得不错,你们以后每年都要来一趟北京,要带来更好的作品。”后来,总理还把影片带到万隆亚非会议上去放映。当年,旺堆和黄宗江随中国电影代表团参加印尼雅加达亚非电影节,陈毅外长亲自选定《农奴》作为电影节的招待影片。各国人民都非常关心西藏翻身农奴的生活,影片在国际上产生了很大影响。    

  有一天,李俊导演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副厂长王牧追上他说:“中央首长要调看《农奴》,你去汇报一下吧。”李俊匆匆赶到中南海,邓小平、杨尚昆等中央领导都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邓小平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座位说:“你就是李俊吗坐到这里吧。”李俊就坐在邓小平、杨尚昆身后中间那个座上。邓小平抽着烟,认真地看着影片,影片放完后他说:“拍得不错嘛。你抽烟吗,给你一颗烟抽。今晚上我们还有重要会议就不留你吃饭了。”杨尚昆也说拍得不错。李俊只记得邓小平给他的那颗烟特别长,回家的路上,他一点也没觉得饿,抽着一支烟就回来了。

  电影《农奴》用真实感人的艺术形象,深刻地揭露了旧西藏农奴制度的本质,在中国电影艺术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影片中人物对话极少,主要靠画面和音乐来说话,造型及画面极富雕塑感。李俊导演追求的“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艺术手法,在观众中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直到20世纪80年代,《农奴》还作为重要电影样本被专家学者解读分析,其拍摄手法也被新的导演不断学习。周晓文导演曾说过,他最喜欢的中国影片只有一部,那就是《农奴》。    

  中国人没有忘记《农奴》,世界也没有忘记《农奴》。1981年,《农奴》捧得马尼拉国际电影节金鹰大奖。1994年,《农奴》获国家民委颁发的少数民族“腾龙奖”纪念奖。

  (据《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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