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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04版:春节特刊·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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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3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年味记忆
□陈荣力
  浙东四明山村的年味是从柿子树褪尽最后一片叶子开始的。

  我之所以这样说,有两层含意:其一,褪尽了叶片的柿子树,一改昔日果青叶绿的葳蕤,光秃苍拙的枝干上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迷你型”的红灯笼,让满山遍坡都涌动着火红的喜气与吉祥;其二,霜打风沥的红柿子,采摘后挂在朝北的屋檐下,再经寒潮冻凝,实在是山村最具风情和特色的年果。

  当然,浙东四明山村的年味,远远不止红柿子一种滋味和色彩。屋檐下暗红的香肠,窗户上烂漫的窗花,糕房里粗犷的糕歌,土碗中乳白甘洌的米酒……当小年夜的灶火,从家家户户的烟囱中缭绕开来后,年味便如烧烫的开水一样,热气氤氲了。虽然已有许多年没有赶上山村的小年夜了,但童年一直寄住在四明山区姨妈家的我,对山村小年夜的记忆和怀念,始终如雪压的竹叶一样,一经风舞雪落,便倏忽飘摇婆娑。

  山村年味最重的日子,自然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当淡黄的日辉尚未完全淹灭于西山之际,与日辉相衔接的是家家户户早早点亮的灯光。因了庭前、屋后、房顶、墙角、家具、门窗等里里外外的大扫除,那格外明亮的灯光将每间屋子都映照得像一个巨型的灯笼。而堂前擦得发白的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炸炒、清蒸、红烧、油煎的素果糕点、鸡鸭鱼肉。小时候对这种被叫作“做羹饭”的仪式,我总颇为不屑一顾。及至自己的肩上也负荷了一个家,我才渐渐明白,这样的仪式与虔诚,骨子里就是对亲人长者的真切怀念和对富足安康的质朴期待。

  瓦盆中拜祭后的香烛尚缭绕着袅袅青烟,土碗里加温过的米酒已扩散出阵阵甜香,团团圆圆围坐桌前的一家子终于拉开了年夜饭的序幕。第一碗酒自然要敬坐在“上横头”的长辈,当第一轮敬长辈酒过去之后,大家就变得有点随意了,弟敬哥,妹敬嫂,妯娌敬叔伯,父母敬孩子,一轮接一轮,随便找个话题便是敬酒的理由,甚至没有理由也是敬酒的理由。辛辛苦苦一年了,随意了又何妨,喝醉了又何妨。老年人的话题永远是儿孙辈的健康和山上田里的收成,年轻人绘声绘色讲着的是城里的见闻和打工的趣事,而孩子们已早早溜出了屋外,或游戏串门或冷不丁点燃响一枚“电光炮”。甚至当稀疏的星星爬上高高的东山头时,尚有猜拳喝令的浪语醉调在山村熏酽的夜色中沉浮。或许这样的率性和熏酽,才是山村年味最浓烈、最瑰丽的华章。

  除夕夜的喝和吃,端的是山村年味中一幅以家为纸以亲情为墨的重彩画。而大年初一的拜岁,则是山村年味中一道流动着的风景。这样的风景,让热情和亢奋在充溢山村每一个角落的同时,更如溪水一样流向山外。祠堂里正月初三唱“滩簧”的锣鼓已经敲响,谷场上正月十五闹元宵的灯笼亦将高高挂起。虽然这些年已很少回到浙东四明山的那个小山村过年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安康富足,山村甚至中国所有乡村的年味,一定会像四明山区金秋的枫叶一样,越来越红火、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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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春节特刊·钱塘江 00004 年味记忆 2009-1-31 48256F32002924A648257545002B1808[A1-章瑞华≈B1-章瑞华]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