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读书都让人”
我有方藏书印,由西泠名家李早先生所治,印文为“未能随俗唯求己,除却读书都让人。”这是雍正年间的官员唐英的一副自律联。他对官场中的蝇营狗苟、龌龊不堪深恶痛绝,于是不屑随波逐流、与世沉浮,而是手不释卷,读书自乐,并潜心研究戏曲,终成一代大家。
古往今来,权力、地位、金钱、美色,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人们,而那些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的读书人,却不为所动。他们参透人生真谛,深谙生命要义,拒绝肤浅,排斥平庸,鄙视时俗,从书本的字里行间读出鸟语花香、余音袅袅、万马奔腾、惊心动魄。在读书的过程中,解脱自己,慰藉自己,升华自己。对他们来说,没有痛苦难挨的时光,没有卑微无助的伤感,没有忐忑不安的窘况。读书给他们带来的愉悦,是那些争名于朝、争利于世的人永远搞不清、弄不明的。
古人云:“一日不读书,耳目失清爽”;“一日不读书,胸臆无佳想”;“万仓之富,不可以易吾一日读书之乐”。这些与“除却读书都让人”,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乐莫如读书。”除了读书,真正的读书人,有什么是不可以“让人”的呢?
当年的高考试卷
1946年,北大、清华、南开三校联合招生,其国文试卷仅50余字:
(一)作文(文言语体不限,但须分段,并须加标点)题目:学校与社会
(二)解释下列成语的意义:1、指日可待;2、变本加厉;3、隔岸观火;4、息息相关。
当年参加考试的文洁若女士说:“对这类题型,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全靠平时的基本功。”记得知堂老人也说过,他“学国文得力于看闲书。”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现在读书最苦最累的是高三学生,千百年科举制度下的“读死书、死读书”在他们身上推到了顶峰,推向了极致。以升学率为唯一目标的教学理念,让超负荷的功课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极可能从此扼杀了他们对读书的爱好。
读书的爱好和所谓的刻苦读书是两回事,它讲究的是摒弃功利而任凭兴趣读书。所读之书必不限于功课和专业,而更应多读点鲁迅先生所说“随便翻翻”的“闲书”。英国哲学家罗素在自己专业上的成就举世公认,然而,就是他大力倡导青年多读点“无用的书”。因为恰恰是某些看似“无用之书”,如同野菜杂粮,为青年的精神成长补充了多种养料。
书是教人学问、教人聪明、教人高尚的,为什么有些人学历越高,反而越让人感觉愚蠢呢?这是因为课堂上学的东西,与实践、与现实、与生活之间有着不小的差距。记得老报人曹聚仁说过一件趣事:浙江金华有个姓郭的青年,读书十分用功,连《资治通鉴》也能全文背出。有次他向人借伞,那借据竟足足写了5千多字,看得人一头雾水,如读天书。这就是死记硬背、脱离生活的“书呆子”的悲哀!
“书是有生命的东西”
在犹太人家里,婴儿刚牙牙学语,母亲便会在经典上滴上蜂蜜,教他去舔书。这仪式的用意是:让孩子自小便觉得书是“甜”的。家里再穷,也必有精致的书橱,而且一定放在床头,否则会被认为是对书的不敬。
犹太人从不焚书,哪怕是将他们骂得一无是处的书。书破旧得无法再读了,他们会挖个坑,将书郑重其事地埋入其中,并教育孩子:“书是有生命的东西!”
犹太人反对死读书。对课堂上讲的如没听明白或有不同见解,孩子回家后便向父母讨教或平等讨论。成年人还会有意将课本上没有的知识和孩子们“缠”个没完,不知不觉中将他们引导到学习中去。
犹太人教孩子凡事必须认真。当孩子问现在几点钟时,大人不会回答几点半了,快几点了,而是准确地告诉现在是几点几分,使孩子们时间观念极强,对数字也极为敏感和精确。
犹太人教育孩子要有忧患意识。他们每年最盛大的节庆是“逾越节”,用作纪念祖先在埃及时的艰苦岁月。每逢这一天,让孩子吃未经发酵的面包和难以下咽的苦树叶,启发孩子认真掌握本领,避免再过屈辱的日子。
多少年来,犹太民族的国民阅读率遥遥领先。据新近公布的人均读书数据,2007年我国上升到4.58本,“喜欢读书”的法国人保持在14本,而“最爱读书”的犹太人为64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