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律师给人的感觉是,你第一次找他咨询时,个个都是和蔼可亲,耐心至极,等到他正式接了你的案子,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
五年前,我先生与他原来工作的大公司打官司,请了一个看上去有点老的美国律师。我说他能行吗?老公认真研究了那个律师的背景和经历,对这老头律师非常看好。事实也证明了老公的“英明”,对方居然还真的替我们打赢了官司。
巧合的是,二年后我们买房子时,卖方请了个熟人律师来为双方写合同,该律师竟是那老头律师的亲弟弟!当我先生知道他们的兄弟关系时,顿时感觉有种“亲上加亲”的莫名欣喜。
弟弟看上去比哥哥精干了许多。他很快就替双方办好了一切交接手续,皆大欢喜。不久,我们有一房客拒付房租达三月之久,必须花500美元雇律师将其驱赶。先生又去找那弟弟律师办案,想着熟人好办事,却从此真切体会到与美国律师打交道时,那种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痛苦。
在那地区,驱逐房客对律师来讲本是件很简单的案子,他只需向法院提出申请,然后等法院批下来,再通知警察去驱逐,前后大约需三个星期,最多不超过六周。可我们的弟弟律师不知为何拖了近三月仍迟迟没办好俺家的事。当初接我们的案子时,他可是很热情地说好办好办,很快就给你们办好。打电话问他,秘书不是说他不在,就是不方便接电话。碰巧被我们“逮住”接电话,也是不关痛痒地跟我们敷衍。
无奈我们“贼船”已上,进退维谷,也只好听之任之。没想到,一月后,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律师楼的信,不是房客已逐的通知,而是一份长长的账单。上面细列了每次我们打电话过去询问案子进展,催促他尽快办案的谈话时间,短则十来分钟,长则一小时左右,通通按每小时400美元,每十分钟40美元计算,共有二千多元。我们知道律师是按时收费的。可我们之所以给您老打电话,是因为我们交了钱而你没办事啊。
看完那一串账单,我真是“怒发冲冠”,手不由自主地就拿起电话想当即找这“精明弟弟”理论一番,先生眼明手快地按住电话:“别打,这通电话又会被他计费了。”我挪开先生的手,拨了律师楼的号码,正巧“弟弟律师”接的,我直截了当地问他,我的这通电话是否也计时收费,我需与你谈账单的问题。大概他听出了我“不善”的语气,竟“大方”地说,不计不计。结果我们又有了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他将重新检查那些账单,再告知我们正确的数字。
第二个月寄来的账单,数字不仅没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变小,反而变得更大!我和先生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我问先生是不是该去雇别的律师来告这个律师,先生傻眼瞪着我,脸上是那种你怎么还没痛苦够的不解表情。是啊,如果找别的律师来告这个律师,很难保证那个律师能比这个律师不更“竭尽全力”地向我们收费。
先生咨询了他那曾经当了二十多年律师的老爹,老爹建议我们应以静待动,且不理它,静观“弟弟”的后续动作,到时再做计议。如今,已二年多过去了,果然“国泰民安”,房客搬走,“弟弟”的账单不再寄来,大概他也有点良心发现吧。
(文/芜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