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来，浙江经济发展方式主要是以低成本劳动为主的要素格局，和以低层次产品为主体的市场需求，在“两低”格局下，或许可以将浙江经济比喻为“豆芽菜型”经济。豆芽菜迎着光线的方向迅速生长，短时间内就能长得很高，但根基不扎实。浙江的制造业，包括浙江人投资的省外制造业，迎着国内外的低层次需求快速增长，整个的规模虽然很大，但附加价值较低，工艺技术水平较低，抵御风险能力较弱。豆芽菜也有一个优点，韧性较强，不会轻易屈服于困难。

　　当前宏观经济出现重大转折性变化。以劳动力为主体的要素价格持续上升，低层次产品市场趋于饱和，这种以“两低”为主要特征的激励约束条件将发生逆转，浙江经济将出现转型升级加快的重大趋势，浙江经济由“豆芽菜型”向根深体强枝繁的“榕树型”经济转变，加快由粗放经营向集约经营、由低成本劳动支撑向科技创新支撑、由社会发展滞后向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转变。

　　基于当前全国要素结构和需求结构的重大转变，建议实施加快提升制造业、优先发展服务业、稳健促进对外投资和推进空间新均衡的“四位一体”的转型升级战略。

　　一是加快提升制造业。制造业是现代经济的基石。加快提升制造业，必须采用市场机制，着重实施四方面战略。结构调整战略。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加快形成新兴经济增长点；做精做强区域特色产业，延伸产业链，提升价值链，强化核心竞争力。强化创牌战略。加快做大做强以降低交易成本为主要特征的大众品牌，着力形成以提升价值链为主要目的的高端品牌，强化一大批中小企业群。强化创新战略。发挥浙江是中国的技术创新大省的优势，扩大创新群体，提升创新水平，强化创新对于生产营销和价值链提升的促进。强化集聚战略。进一步推进制造业往开发区（园区）和重点工业功能区集聚，加强功能平台建设，强化集群效应。

　　二是优先发展服务业。服务业是当前阶段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浙江经济结构调整升级和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方向。优先发展服务业，需要加强规划和政策引导，着重从三个方面推进。实施替代战略。积极改变浙江高端服务业被省外和境外企业占有较大市场份额的局面，利用浙江经济规模日益扩大的有利时机，形成高端服务业的替代发展。实施都市化战略。加强杭州、宁波等区域中心城市建设，加快形成人口和经济活动密集、创新和人才集聚的都市圈核心区，从而为服务业的加快发展奠定不可或缺的区域环境和空间载体。实施突出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强化规划和政策的引导，深化相关领域的体制改革，促进金融、物流、信息服务、商务服务等生产性服务业快速发展，并与制造业提升形成互动机制。

　　三是稳健促进对外投资。发展对外投资，必须稳健推进，保持速度、规模和质量的统一，同时通过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降低商务成本，尽可能保证优质企业不流失；充分尊重企业的自主选择，发挥市场配置资源、引导企业布局的基础作用；利用对外投资营造总部经济基地，通过规划和政策的引导，促进企业向外转移生产制造基地，在本地布局发展企业总部基地。

　　四是实施区域发展的新均衡战略。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尊重客观规律，实施区域经济非均衡发展战略；积极按照以人为本的理念，着力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实施区域社会均衡发展战略。实施这一新均衡战略的目的在于，着力以区域经济的非均衡发展，加快实现区域社会的均衡发展，进而实现全省整体协调快速发展。需要指出的是，经济非均衡是指空间分布和人均占有的非均衡，社会均衡则仅指人均水平的均衡。

　　加快浙江经济转型升级，必须认真贯彻“保稳促调”的方针，统筹把握转型升级速度与经济运行稳定双方面的需要，实施以下工程：企业减负工程。要素价格上涨推高商务成本，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在完善市场交易环境方面，可以采取多项举措来降低交易费用，为企业创造更好的投资发展环境。比如加强各部门在经济发展政策和管理方面的协调性，提高各类项目管理方面的效率；降低各项直接或间接的政府规费；加快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降低市场交易风险；规范发展社会中介，为企业发展提供更有效率的中介服务等。土地再造工程。随着部分工业企业的转移或者停产，企业原有用地的转让与更新将成为一项关系地方经济未来发展的重要事宜。要加强规划引导，在用地性质、用地规模等方面加强管理服务，为产业结构升级创造良好支持。为企业用地或厂房流转提供规范的制度引导和高效的管理服务，通过市场机制，促进土地和厂房等资源往高效率的产业和企业使用者集中。对部分闲置用地，甚至可以采取政府回购的方式，通过重新规划，再行出让。筑巢引凤工程。经济转型升级的过程，是企业、资本的重新替代过程。因此，引进新产业，引进人才与技术，无疑是促进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举措。要有选择性地招商引资，要总结借鉴先前经验，避免全民招商、恶性竞争，着力实行市场化、高效率的专业招商。要将引进人才放到比招商引资更加重要的位置，通过集聚人才，推进产业技术创新和管理进步；通过集聚人才，为相关产业发展孕育环境。积极引进国际先进的技术与装备，在财税政策等方面给以应有的、适当的扶持。

　　（作者系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