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奎采用了塑料大棚种植，只要没有台风就可以旱涝保收，但成本比露天种植要高。虽然平时高投入可以保证蔬菜供应稳定，而一旦风调雨顺，露天种植的蔬菜质量和大棚里的区别不大，露天种植者便以成本优势压制了菜价。

　　毛毛菜很难保存，不像包心菜等易于保存的种类，因此必须就近种植。杭州城北的笕桥、勾庄、良渚、半山、九堡 等区域，向来是毛毛菜的主产地。种菜的要么是安徽人、河南人、江西人，要么是浙江兰溪人。

　　不过也有分工，兰溪人以种植苏州青为主，也就是说，冬季属于兰溪人的天下。平时，兰溪人也种毛毛菜，但以安徽人和河南人为主。一般清明一过就开始种毛毛菜，农历七月半就要改种苏州青。

　　王国奎现在极少到菜市场去，这些固定客户会在晚上给他电话，王国奎估算一下就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整理出他们需要的菜量。次日凌晨两三点，他和妻子一起将带着露水的毛毛菜割下、整理好，大约五六点左右，就会有小贩蹬着三轮车来拉菜。“这样现割现卖的菜新鲜！”

　　“三轮车比较多，有时候是几个人合伙开着面包车、汽车来的。”每个客户差不多要50公斤左右的样子，一天也就有两三百元收入了。与在厂里打工的大女儿相比，他们的收入还好，也自由。

　　7月底，因为雨水很好，露天种植的毛毛菜长相也很好，所以供应有点过剩。加上兰溪菜农很少用大棚，因此每公斤菜的成本要低两三毛。一旦碰上雨水好的日子，王国奎他们就得暂时屯一下菜，等兰溪人卖完了再上市。

　　但他的同村伙伴孙煌兵却耐不住了。因为地里的菜长得太大，他必须赶紧割了卖掉。在当天晚上，他骑三轮车拉了100公斤毛毛菜到农副产品物流中心。交了10元“交易费”后，他拉到毛毛菜的专门交易区，在那里，会有很多市区菜场的菜贩子来买菜。

　　以前在三里亭菜场的时候，交易费从1元、2元涨到3元。农副产品物流中心刚开业的时候，交易费被定为30元。有时候一车菜才能卖100元，于是有些菜农在菜场外面偷偷卖，后来市场将交易费降为10元。

　　但孙煌兵这晚终于还是亏本了。市场上有很多露天种植的毛毛菜上市，菜价被压得很低。直到凌晨4点，他的菜以0.8元一公斤的价格都卖不掉，只好拉出来倒掉。

　　王国奎知道什么东西都在涨，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菜价就是上不去。

　　他只知道，种菜的菜农，即使如他这样的“大户”，也不到5亩地，对市场价格的形成几乎没有影响。小而散的菜农不仅不能共同提价，还要时刻互相杀价恶性竞争。

　　碰上风调雨顺的时节，对别人是一件好事，对菜农却是灾难：意味着菜价又要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