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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1版:理论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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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23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石油美元能维持多久?
梁 宇
  国际市场原油价格近年来居高不下,中东产油国持有的石油美元剧增。中东产油国巨额石油财富的流向及其对这些国家乃至全球经济的影响都十分深远。众所周知,石油始终以美元计价和结算,“石油美元”是指石油输出国在高油价时期获得的巨额顺差。石油输出国为寻求这些资金的高额收益,便不断将其投向华尔街金融市场,形成了“石油美元循环”。

  在“石油美元循环”中,得益最大的当数美国。美国开动印刷机印出美钞,世界其他国家则用实实在在的商品与服务从美国换取美元去购买必不可少的石油,而这些“石油美元”又以回流方式变成美国的股票、国债等金融资产,填补美国的贸易与财政赤字,支撑美国经济。

  同时,在过去5年,石油生产国的储备已经增长了4倍达到7500亿美元,且石油美元并不仅仅流向中东。石油美元激增会带来两个主要后果。首先是可能催生国际金融市场的泡沫。目前石油美元大量流入股市及房地产领域。上世纪70年代,石油美元被存入了西方的银行,而这些银行将大量石油美元贷给了发展中国家,从而埋下了拉美债务危机的隐患。今天,鉴于现代资本市场的复杂性,这种资金泛滥可能会埋下各类隐患。其次,石油美元激增还可能阻碍全球贸易再平衡的步伐。因为沙特、科威特、阿联酋和其他大部分海湾国家仍将本币牢牢盯住美元,这就意味着,尽管油价飞涨,这些产油国的货币汇率却一路走低,进而可能遏制其进口需求,妨碍全球贸易再平衡。

  美元只有保持相对稳定和强势,才能顺利实现“石油美元循环”。但近年来,受美国政府财政、贸易双赤字等各方面影响,美元持续疲软,以美元计价的资产吸引力下降。在深受次贷危机困扰的当下,美国政府认为维持弱势美元对美国有利。对于美国经济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弱势美元是美国定期收割全球最主要货币的通胀税的主要方式,美国所欠债务无形中冰消。疲弱的美元对于美国经济同样有利。美国经济疲软,但美国的贸易逆差与财政赤字的双赤字却双双下降。2007年,美国结束了长达5年的贸易赤字增长,财政赤字达到2002年以来的相对低水平。美国为了刺激经济挽救次级债危机,必然要进入一个降息通道,弱势美元更为明显。

  所以这次石油输出国并没有像上世纪70年代那样,将所获得的“石油美元”投资到以美元计价的资产,而是更多地投向了以欧元、日元计价的资产。

  然而,石油输出国的这一举动更会加速美元弱势的过程。如果美元弱势显著,那么油价将继续保持在高位。高油价尽管给石油国带来丰厚的收益,但也产生两个不好的效果:大量顺差导致国内流动性泛滥,软货币问题出现,使得石油国政府产生信贷扩张以及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投资,这会恶化其国内通胀水平。卡塔尔和科威特就是这种情形。目前,卡塔尔的通胀率已经达到10%,科威特更是无法忍受通胀水平的继续恶劣(尤其是进口欧洲的产品价格飙升,带动通胀),主动放弃了钉住美元,转而采用钉住一篮子货币的汇率制度。如果说,伊朗和委内瑞拉为了反美而放弃美元,那么,科威特的放弃钉住美元的举动,更重要的是拉开了海湾国家调整其外汇策略的高潮。叙利亚随后也模仿科威特的举动。尽管其他国家还没有走上“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体制”之路,但是它们已经开始深度调整其外汇储备,减持美元的行动一直悄然进行,欧元和日元在它们外汇储备中的比重大幅度增加。并且,石油美元国家开始大肆提高在对冲基金、新兴市场的股权及房地产领域的投资。俄罗斯已经取消与美元挂钩的汇率制度,转向侧重于欧元的一揽子货币政策,以稳定卢布汇率。

  另外,如果石油价格在未来5年都保持在每桶85美元以上的水平,那么必然刺激出替代能源的出现。因为高油价降低了替代能源大规模研发和投入的机会成本,实际上,目前的醇醚燃料和煤基合成油在技术上已经比较成熟,但缺乏大规模的投入。油价持续高涨将提供这些新技术应用和推广的机会。

  如果“石油美元循环”不复存在的情况真的发生的话,不仅会动摇美元在全球石油贸易中的结算地位,还将近一步加大美元贬值的压力,导致国际资本纷纷从美国撤离,美国每天都需要筹集数十亿美元来填补这个窟窿。因此,美国会使用各种手段来维系美元的国际地位。而由此带来的一连串“蝴蝶效应”我们必须提前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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