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川第三天,当我吃到来川后的第一顿米饭时,才发现自己已根本记不清这些天每顿吃了些什么。牛肉干、火腿肠,抑或榨菜、饼干,反正饿了就从口袋里拿一点。
其实,大家都一样。从到平武县南坝镇的第一刻起,我就被浙江援川医务人员全身心的投入所感染:日夜不分地救治伤员,四处消毒防疫,到安置点与受灾群众交流。而南坝的白天有如火烤,闷热得几乎令人窒息,晚上又冷得令人发抖。带突击队进入南坝的第一天,省卫生厅副厅长张平就和队员们一起躺在没铺垫的帐篷里,半夜冷得只能蜷缩成一团。因为缺少干净的水,进川10多天了,虽然整天汗淋淋的,大家却都无法洗澡,只有忍着。
我们的帐篷设在沙滩上,石头高低不平,不时有余震发生,震得地面摇摆。队员们,包括从成都就跟随医疗队一路采访的早报记者丁原波,对此都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上游的一个“悬湖”,成了张平心中最担心的一个安全威胁。到南坝的第一个晚上,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他就特地交代我们,要和衣而睡,睡前还要把鞋子放在最便捷处,把物品全塞进包里。一旦听到值勤的武警战士的紧急哨声响起,就立刻拿起包跟着往山上跑。
后来才发现,这种警惕显然很有必要。宿营处的上游,震塌的两个滑坡山体将石坎子河拦腰截断,河成了“海子”(当地人称湖为“海子”),很多本来在河边的房屋只露出了屋顶。而水量仍在不断增加,尤其是大雨更增添了不可知因素。但是,我们还是把高处的安全营地让给灾区群众和其他救援人员,似乎忘了自己身边的危险。
在这里,类似的感动随时可见,无处不在。前天随突击队徒步冒着生命危险2个多小时赶到石坎办事处所在地石坎子村,全村的房屋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幢房子斜立着,而某部119团的官兵早在数天前就已在这里抢救伤员、挖掘遇难者遗体。他们正在吃的中饭,是三大锅粥,而菜就是一罐辣椒。
我们的营地只有一台小发电机,无法提供照明,写稿只能就着手提电脑的微微光亮。但每次一打开电脑,白天的一幕幕始终清晰如在眼前,甚至不用再翻开采访本。因为,他们留给我的感动,实在太深刻。
后来因任务需要离开南坝来到广元。路上听说南坝驻地救灾指挥部已派出大型机械前往“悬湖”疏流,我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坚持在南坝灾区一线的战友们,一定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