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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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新闻周刊·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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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在达拉斯问路
■安 格
  

  我要从美国得克萨斯州休斯敦到达拉斯去。购票,上车,人很多,我找了一个瘦子旁边的位子坐下。那哥们儿是个卡车司机,贼能侃,一路都不寂寞,听他飞快地说如何在路上遇到了UFO(不明飞行物)。

  车要晚点半个小时,这对“灰狗”巴士公司来说是常事,没人抱怨。

  下了车,我走进“灰狗”候车室,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地图。看到一个穿警服的人,就问他哪里有地图。警察让我跟着他走,来到门外,他向一个骑自行车的警察要了张地图给我。打开一看,这只是市中心的地图,我要住的旅馆不在上面。

  我一时没了主意。看外面夕阳斜照,城市景色很好,就想拍几张照片再说。谁知刚拍了一张,就有个黑人走上来说,他是Homeless(无家可归者),向我要钱。我心想,我自己还是个Homeless呢,我找谁要去?于是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把无家可归者打发走,我又拿出地图来研究。一个黑人警察走过来,问我要到哪里去。我给他看旅馆的地址,他马上用对讲机联系同事,问如何才能到达我要去的地点,然后帮我拿着行李,向不远处的巴士站走去。

  我仔细看了看这位警察的制服,不像假的,就放心地跟他走。警察的个子很高,拖我的旅行袋不顺手,就想拎起来,可旅行袋很重,只好继续将就拖着走。这时,另一位警察走过来,两个人开了句玩笑,然后一起拿着我的地址向指挥中心询问,可还是没弄清楚该怎么走。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车上有一位警察,还有一部电脑。三位警察于是一起耐心地帮我在电脑上搜寻去旅馆的路线,大概是不忍心在天快黑的时候,把我这个从中国来的找不着北的旅游者扔在街上。

  经过一番研究,警察们决定让我上警车,车子载着我继续摸索路线。后来,开车的警察终于弄清,我要去的地方不在他的辖区内。他将指挥中心发过来的乘车方法写在我的笔记本上,我一看要转两次车,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就问附近有没有便宜些的旅馆。

  警车载着我来到一家旅馆门前。警察让我在车里等,他下去问了价格,135美元一晚。他还问了另一家旅馆,99美元一晚。警察看我面有难色,就问我想怎么办。我说,如果去太远的旅馆不方便,就去机场混一夜吧。警察一听,好像有些不忍心,就说载我去远一点儿的旅馆看看。我当然感激不尽。

  其实,这位警察已经到了该下班的时间。我们一路聊彼此的家庭,他说,他的两个孩子已经上大了学,还有一个孩子是球迷,学习不太好,令他担心……说话间,车子来到一家小旅店门前。警察下车去问了价格,回来告诉我是59美元。我十二分高兴地谢了他,然后目送他离开。

  达拉斯,虽然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你的容颜,却已经被你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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