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细枝万千,清丽潇洒;花形奇妙,白絮飘舞,似云非云,别有风趣。它萌发先于百木,为明媚春光的象征。我国人民素有早春栽柳的习俗,意谓严冬已逝,春到人间。
我国古代栽柳甚盛,在唐代京都长安(今西安)植柳尤多,有“烟柳蒲皇都”和“千门九陌花如雪,飞过宫墙两相知”的壮观描述。在都城内的街道,百姓宅院以及水渠岸旁都种满柳树,形成了“杨柳含烟,灞岸春色”的景观。古往今来,不喜欢杨柳、没有写过杨柳的诗人怕是没有的。因为杨柳的线条和色彩,实在浸透着诗意。杨柳既是抒情的手段,又是抒情的对象,以抒情为己任的诗人,怎能不爱、怎能不写呢?
在历代咏柳诗中,借柳抒情的佳句妙篇比比皆是。张敬忠写的“五原春色旧来迟,二月垂柳未挂丝”,高适作的“柳条弄色不忍见”,胡令能写下的“引得黄莺下柳条”,杨巨源吟出的“水边杨柳曲尘丝”等,次第而出。
唐朝诗人杜甫有“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的吟唱。还有“细柳新蒲为谁绿”、“两个黄鹂鸣翠柳”、“生憎柳絮自如棉”,也均出自杜甫的笔下。杜甫对柳树的品格倍加赞美,有“江山如有诗,花柳自无私”的感受。白居易不但有脍炙人口的“芙蓉如面柳如眉”、“绿杨宜作两家春”、“柳色春藏苏小家”的妙句,还有一首专门的咏柳诗:“半朽临风树,多情立马上,开元一枝柳,长庆二年春。”这是咏一株老柳树的诗,由对句组成,以柳喻人,勾画出一幅临风立马的图画,语短而情长。
跟白居易一样,李商隐既写下了“终古垂杨有暮鸦”、“花须柳眼各无赖,花明柳暗绕天愁”的咏柳妙句,还有题为《柳》的妙篇:“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形象而曲折地倾诉了自伤迟暮的隐衷。
最享有盛誉的咏柳诗,要数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诗的前二句,将柳树比作裙带飘摇、婷婷袅袅的美人,已见新奇。后二句更是出神入化,采用一问一答,画龙点睛的手法道出那细细嫩绿的柳叶,妩媚动人的枝条是大自然的春风所裁剪而成。既赞美了柳,又赞美了大自然的造化之功。
老一辈革命家也爱咏柳。“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光”,这是毛泽东主席对柳的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生动描述。周恩来总理的“樱花开陌上,柳叶绿池边”,陈毅元帅的“堤柳低舞晚照斜,农家夜饭话桑麻”,叶剑英元帅的“堤边添上丝丝柳,画幅长留天地间”,都是佳句似画,脍炙人口。
一株株生机勃勃、风度翩翩、秀色照人的翠柳,千万条嫩如黄金软如丝线的枝条,在和煦的春风中飘荡,轻盈袅娜,风情万种,人见人爱。祖国大地赏柳佳处多,杭州西湖处处垂柳成荫,尤其在春天,柳丝拂水春色满堤,富有诗情画意,“柳浪闻莺”为西湖十景之一。济南大明湖沿岸植满柳树,每逢春天,翠柳拂堤,诗人赞之:“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扬州瘦西湖沿堤广植柳树,烟花三月,翠柳含烟,湖碧柳绿,春意盎然,“长堤春柳”是扬州瘦西湖的名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