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周恩来,早就已经是刘劲艺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每一次饰演这位伟人,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与众不同的感受。在这部《周恩来在重庆》中,他的感触尤其深刻。
“与以往的作品不同的是,这部作品首先是展现了周恩来在重庆独挡一面,人格魅力、政治才华充分展示的8年。”所以,对演员而言,这部剧中的主人公也必须表演得更加丰富、真实,表演的细节也更加讲究。
作为这部电视剧的绝对主角,刘劲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那时候每天的工作表都排得满满的,经常是凌晨结束工作,回到驻地打个盹,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在宾馆的小黑板上,写着剧组每天的工作进程,我的戏几乎是每场都有,从早拍到晚。”
在如此紧张的节奏下,为了保证演出的质量,刘劲只能是见缝插针地利用一切时间研究剧本、背诵台词。“剧中很多文戏里都有大段的台词,为此我专门把它们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不管是吃饭时还是坐车时,只要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刘劲说,
这次的经历让他对周恩来的敬佩又增添了一层,“周总理的一生,其实都是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在重庆的几年中也不例外。还曾经因为过度疲劳而大病一场,在父亲临终前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留下了永远的遗憾。今天我们仅仅是饰演他,就已经如此劳累,而他当年的真实经历,则更甚于此。”
在剧中,刘劲的敬业是有口皆碑的。在拍摄重庆大轰炸的那场戏时,按照剧本要求,周恩来要背着自己的谈判对手张冲在爆炸中寻找防空洞转移。扮演张冲的演员很是担心刘劲能不能背着自己跑上几百米,“我可比你还重啊”,刘劲爽朗地一笑,“你可太小看我啦,来吧!”
拍摄开始,刘劲一下子背起“张冲”向前跑去,预先埋在道路两边的炸点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两人就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和硝烟中行进。饰演张冲的演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趴在刘劲的背上不停地担心他的安危,可刘劲却是毫不慌张,按他的话说,“咱们可是经历过‘长征’考验的人,这个不算什么。”
除了展现周恩来的丰功伟绩之外,这部电视剧最大的特点,莫过于对周恩来情感世界的描述。对父母的孝顺关爱,夫妻间的恩爱情意,对朋友的豪侠仗义,无不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剧中有一场周恩来和邓颖超之间的情感戏,让他记忆犹新。因为工作需要,周恩来和邓颖超分别住在两个地方,一个月只能团聚几天。有一次,邓颖超好不容易回来了,身边的工作人员通知周恩来时,他却依然忙着和别人谈工作,迟迟没有去看妻子。这时,工作人员也“批评”起了周恩来,“大姐来一趟不容易,您也不去看她。”
此时周恩来才结束了工作,匆匆跑下楼去,“那一段戏我特意强调了他的激动,就像个年轻的小伙子渴望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一样。”见了面,他还调皮地蒙住了妻子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两人甜蜜的爱情。演了这么多年的周恩来,说刘劲是这方面的半个专家一点都不为过。在他家中的几个大书柜中,关于周恩来的著作占了绝大部分。平常除了拍戏,他把绝大多数时间都放在研读这些资料上。因为刘劲深知,要演好一个伟人,外形的相似只是肤浅的模仿,只有真正把握住人物灵魂深处的光彩,才能获得观众的认可,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这需要多年一点一滴的积累,不能指望在开拍前一蹴而就。”刘劲透露说,自己饰演周恩来,有几件“秘密武器”。那就是当年他刚刚开始扮演周恩来时,道具师参照周总理使用过的物品,为他制作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如今,钢笔已经旧了,本子也磨得毛了边,但他们却一直陪伴着刘劲,“这么多年来,每次拍戏我都把它们带在身上,只要摸到它们,我就立刻能够融入到周总理的世界中。”
刘劲有许多与周恩来有关的东西,但其中有一本特殊的画册,却是他心目中最珍贵的礼物。这本画册的封面上是周恩来含笑站在繁花似锦的海棠树下,上面写着《永存的笑影》。这是当年周恩来身边的工作人员,在他逝世后收集了许多总理在生活工作中鲜为人知的照片,用自己微薄的工资筹集经费印刷的一本画册。
“这些老人都非常清贫,但他们对于周总理的热爱感动了很多人。当印刷厂的工人听说了事情后,立刻找来技术最好的师傅,精心制作了这本画册。”刘劲说,当时大家对于选哪一张照片作为封面一直都很踌躇。后来有人提议,周总理留给人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笑容,就选这张他笑容灿烂的照片作为封面吧。后来他们专门送了一本画册给刘劲。“这是一份无法用金钱购买和衡量的礼物,我会永远用心珍藏。”
刘劲曾经不止一次到中南海西花厅拍摄影视剧,其中一个小小的物件却让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当时刘劲坐在周恩来的办公桌前,剧情要表现总理连夜批阅公文,因为某地遭遇大水,许多人丧命洪水,家园破碎。忧国忧民的他心急如焚,顾不得极度的疲劳紧张工作。
按照剧本要求,刘劲拿起桌上的清凉油小盒,打开盖子,准备涂抹在额头。突然他怔住了。盒子里的清凉油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当时所用的文具都是周总理使用过的原物,这个也不例外,所以这个指印,就是当年周总理留下的。”
时光的距离,在瞬间消失了。多年前那个在这里操劳忙碌的身影在刘劲的眼前变得栩栩如生。曾经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在这样的劳累中度过,在孤灯下用自己的生命燃烧起奉献的火花。“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周围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我是在表演总理忧国忧民的情绪,其实这里面还有着更深的震撼和感动。”
演了这么多次周恩来,刘劲心里的他,又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一个像海一样深邃而广阔的人,我无法用片言数语来形容”,刘劲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许有四个字是贴切的,那就是“大爱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