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8日深夜,当时针跳过零时,刚刚进入9日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伍修权同志病重,请你迅速赶到医院”。我立即通知司机备车,赶往医院。但遗憾的是,没等我和伍修权见上最后一面,他已经撒手尘寰。想到数月前,徐惠滋和我代表总参,向伍修权祝贺90大寿的欢乐情形,我不禁感慨万千。
我于1992年11月被任命为总参谋长助理,1996年1月被任命为副总参谋长,主要接替伍修权的接班人徐信副总长的工作,分管的也是情报和外事工作。因此可以说,伍修权是我的老领导和老前辈。
我第一次见到伍修权,是20世纪60年代在民主德国。当时,伍修权担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在一次率团出席外国共产党代表大会的回程中,路过民主德国。在看望使馆工作人员的时候,他给我们作了一个精彩报告。时隔多年,我已记不清这场报告的具体内容了,但对伍修权生动形象的说话特点还保留着深刻印象。当时,社会主义阵营已经发生分裂,形势非常复杂,我们这些外事工作者,该如何在外事场合表明立场,是一门很微妙的学问。伍修权在报告中专门提到,在参加国际会议时,哪些发言内容我们可以起立鼓掌,哪些发言内容我们只鼓掌不起立,哪些发言内容我们要不作表示,都应区分得清楚明白。这使我很受启发。
20世纪70年代,我又被派到联邦德国工作。在此期间,伍修权成为分管我们工作的总参领导。一次,他途经联邦德国,我还出了一次小小的“风头”。在我陪同伍修权会见外宾的时候,伍修权随口吟出一句古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做翻译的,最怕的是临时碰上需要翻译的成语谚语或者诗歌了。但伍修权话音刚落,我就把这首古诗翻译出来。不但译出来了,还使外宾理解了这首诗的妙处,赢得满堂喝彩。伍修权对此很满意。
1984年9月,已经是中顾委常委的伍修权提出来要请我吃饭。作为后生晚辈,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我高兴地接受了邀请。原来,伍修权是要酬谢我对国际战略学会工作的帮助,当时他正担任这个学术机构的会长。没想到,1997年,我也成为这个学会的会长,而且一干就是10年,一直到今天。
那次聚餐的时候,伍修权将一本刚刚出版的《我的历程(1908-1949)》(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7月第一版)签名赠给我。这是我收藏的最早的签名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