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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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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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抗雪灾之歌
□方家祥
  我们这支参加抢险救灾的车队离开杭州,以每小时50公里的速度,沿着杭黄高速向江西境内挺进。一路上风雪迎着汽车呼啸,只见公路两旁的一座座雪山上,一片片竹林,一丛丛树林都被白皑皑大雪无情地压倒。那一条条晶亮冰冻的河流,那一座座被大雪覆盖的村庄,迅速地在我们眼前闪过。

  “这场雪下得那么大,我这一辈子也算是第一次看见啊!”我不由得叫了起来。

  “这样大的雪,过去只有在东北,现在已经转移到我们南方来了,电力、交通设施系统根本没有这样的应急措施!”和我同路的副师长对我说。

  随着副师长的话声,车队忽然减低了速度。我们举目远望,黑夜里车灯下,原来是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严重的冰冻,稍不小心,车轮就会打滑。

  “通知各司机,一是减速,二是拉开车距,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司机们得到副师长的命令,汽车立即减速,同时拉开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大概车行半个小时,黑夜灯下出现了一大群群众,原来是这里小镇上的干部群众为了让部队车队加速前进,趁着白雪的亮光,用铁锹、用木条钉好的木板在黑夜里扫雪,为部队打开通道。当乡亲们看到我们的车队,都纷纷向我们招手致意。

  副师长激动地站到雪地里,向乡亲们握手致意:“谢谢大家为我们开辟通道!”乡亲们回答说:“谢谢部队支援我们救灾!”

  汽车刚刚穿过小镇,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羊群,把公路阻塞了。司机显然有点急躁,把喇叭按得四方回响,但速度还是减了下来。

  “慢点,慢点,不要撞上羊群!”副师长一边看手表,一边吩咐司机,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看来下午6点前真赶不到目的地啦!”

  我说:“咱们尽量争取吧!”

  我们的谈话刚结束,车队忽然来到了一处下临几丈深的石潭边,车灯照上去,石潭里结着厚厚的冰层。悬崖石壁上挂下一根根像刺刀般长长的冰柱,它挡住了车顶。司机问:“过不去怎么办?”

  “上去几个战士,用铁锹敲!”

  副师长铿锵的号令,几位战士戴上钢盔,拿起铁锹爬上了车顶“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再粗、再硬的冰柱被几位战士劈得粉碎,在一片冰块纷纷落地声中,汽车平稳地向前开去。

  闯过石潭冰柱群,车队终于走出了峡谷,此时对面的群山上,一座座巨大的高压电线铁塔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有的铁塔依然屹立在高山顶峰,有的却被冰雪压断了腰。太阳虽然还没下山,但山间的空气已越来越冷。

  大约20分钟后,我们车队驶近了大山脚下。这一带是北山,阳光整天照不到,冰雪积得特别厚,前峡和后峡成了极鲜明的对照。因为山的南侧很陡无路可行,山的北侧虽陡,但有路可攀,加上运来的钢条都堆积在这里,所以我们把营盘就扎在这里。我们的车队还没停下,抢险队的工人同志们已经在山口迎接我们。副师长看到他们时,立即跳下车去,和他们一一握手。抢修队的王队长说:“我们预料你们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到,你们提前到达,欢迎!欢迎!”

  不到半个小时,一座座帐篷就搭了起来,自己带来的发电机也隆隆地发动起来。这里的温度已经是零下20摄氏度左右,炊事班带的白菜冰得硬硬的,像一块块化石,他们把炉子接上电后,就开始烧饭、炒菜。这难忘的一夜,我们在雪地里露宿,和工人们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餐。

  抢修队王队长说:“这里已连续十多天零下20摄氏度,有时风大,帐篷都给刮跑了。我们在雪地露宿,有时没柴烧,只能啃冰块,山外运来的钢条因为人手少,山又那么高,一下子运不上去,山上没有钢条就无法抢修。目前,这里有七个县到今天还没有接通电网,老百姓,企业老板都眼睁睁地等着我们。这下好了,一看见你们队伍开进来了,我们就有了希望。你们搬运钢条,我们负责抢修,咱们军民同心协力,抢时间、拼速度,尽快把电网早点接通,让老百姓早日用上电。今天我们没有酒,就用这开水一起过个大年,来,咱们干杯!”

  “干杯!”在热烈的群声中,我们干杯!我们过年!

  第二天一大早,副师长已经提前起床了,吃完早饭就吹哨集合。副师长站在队列前指着前方高矗云霄的雪山冰峰说:“你们看看这几座折断的电塔,在向我们发出呼救,从现在开始战斗,将这上千条的钢条从这里送上顶峰。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坚决完成任务!!!”

  队伍解散后,大家都奋不顾身,争先恐后地扛着钢条向雪峰进军。六连的两位战士肩上扛起两卷粗大的绳索一直冲在前面……

  这是一条抢修队攻坚出来的路,由于雪被踩踏,已经冻成坚硬的冰层,战士们肩上已经压着上百斤的钢条,一不小心就要打滑……另一个险恶的急弯又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不由得闭上眼睛,但就在这个时候,副师长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

  “你看看崖上的绳子……”

  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两根长长的绳子从陡崖峭壁上挂了下来,从上到下有几十丈高。

  “看见吗?这条绳子是刚才两位战士用钢钎把它钉在崖上的!”

  扛着钢条的战士们抬头一望,看到那两根绳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下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二十几位战士把钢条从肩上放下后,就开始攀登陡崖。崖下的战士将绳子上的钩子套进钢条上的螺帽口,就这样,陡崖上的战士一边拉着绳子,一边喊着:“一、二、三——一、二、三……”一根又一根的钢条,从山腰里一直接到陡崖上。再从陡崖上一根根扛到雪山的顶上。历经五天的紧张攻坚,终于将一千多根钢条送上了各个山顶。当第三次风雪降临的时候,天气特别寒冷,不少官兵由于出发时穿的是长统套鞋,在搬运中踩上了树尖,不慎脚底板出血,进水。当寒潮袭来的时候,他们的脚底和鞋垫、袜子冻成了冰块。当地政府得知后,连夜派人向官兵们送鞋,由于天气极端恶劣,交通阻塞,当天没有送到……这支英勇的部队,在完成任务回归途中,当他们看到沿途一座座村庄,以及去的途中那个扫雪的小镇,人们已经用上了电灯的时候,他们心中唱起了一支歌,这支歌就叫《抗雪灾之歌》——

  抗雪灾、抗雪灾,

  人民军队冲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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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抗雪灾之歌 □方家祥 2008-2-29 48256F32002924A6482573F60004A678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