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放!”随着指挥员的口令,最后一根水泥电线杆从士官吴仁权的肩上放上了目标点。这是自九江转战抚州后,吴仁权抬的第37根水泥电线杆。
个子不高,貌不惊人,见生人还脸红,说话不利索,吴仁权被战友们送了个雅号——“许三多”。
“看一眼老家,就等于回家”
回到老家九江,母亲看到了吴仁权;可吴仁权却没能看到妈妈。母亲是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那时他正在离家20公里的深山里抢拉电力设施。
为抗灾,吴仁权已是三过家门而不入。1998年,洪水滔滔,他和战友们一起,以身躯为沙袋,护住了九江长江大堤;1999年,惊涛拍岸,他和战友们昼夜不息,在九江大堤上巡逻护堤;今年2月12日,他又和战友们第三次赶赴九江,参加抢险救灾。每次,吴仁权乘的军车都要在离家十余里的公路上驶过。他特别想看一眼已满头白发的母亲,看看隔壁的大伯和小时的玩伴。但每一次,他都只是在车上向着生他养他的大塘村方向眺望。
“看上老家一眼,就等于回家。”吴仁权举起右手,向家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辜负了母亲”
母亲托人说媒,有个姑娘愿意相亲。但为了抢险,已过30周岁的吴仁权放弃了这次机会。
“我辜负了母亲。”在九江凯旋转战抚州的途中,记者坐上了吴仁权的那辆军车。说这话时,他低下了头。吴仁权1996年入伍,已经整整当了12年兵,一心扑在工作上,却耽误了找对象。
前段时间,他休假得到批准,理了发,买了新衣服,准备春节期间相亲。不想,部队却接到了抗雪灾的命令。
去还是不去?吴仁权说,那天晚上,他睡得很不踏实:赶紧成家,是对母亲最好的安慰;然而,他下半年将退役,难道就看着战友们在老家附近睡地铺,雪里滚,泥里爬,自己却穿着干净的新衣,去和姑娘见面?
“在任务面前退缩,那就是逃兵!”第二天,吴仁权就写下“请战书”,递交到指导员吴利捷手中。一次不准,吴仁权就再次递交;两次不准,就递交第三次……吴利捷说:“最后一次,我只好叹了一声,接受了。”
后来他得到消息:那姑娘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
千斤重担压不倒“牛排长”
这次抢险,吴仁权多了个绰号:“牛排长”。战友们纷纷说,吴仁权真的很“牛”。
战士蔡伟记得:到武宁的第二天,吴仁权腰肌劳损发作,痛得直不起腰,在医务室刚躺下不到10分钟,听到外面的部队出发,他跟在部队后面悄悄上山,一干又是一天;三排排长陈建慧记得:尽管旧疾缠身,每次吴仁权总是冲在最前面,总是挑最重的活干;战士贺晨俊发现:晚上7时多回到驻地,吴仁权却没闲着,给战友烧水洗脚……
战士们说,吴仁权“牛”,是因为他像牛一样特别能扛。
参加武宁抢险时,上山路上有座堆满积雪的断桥,最前面的吴仁权跨了过去,后面3个人却滑到了桥下,千斤重的钢柱几乎全部压在他身上,“扑通”一声,吴仁权被压得跪在地上,却硬是死死扛住不放。
“死了也不能放啊,桥下有人呢!”吴仁权说。但当战友们扛起构件后,吴仁权却“咚”地一声倒下,脸埋在雪中,动也不动;刚扶起,手一松,又倒下。连续扶了5次,才摇摇晃晃站住。10分钟后,吴仁权却又像往常一样,冲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