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老杭州人说今年冬天和前几年相比是很冷,但大家都说老底子的冬天更叫冬天,气温低,雪下得大,冰结得厚。我们走访了一些“老杭州”,大家聊了自己记忆中的冬天。您读了,可能会会心一笑,也可能感叹良多。如今的冬天是越来越温暖,越来越舒适了。这不仅仅是自然条件在变化,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杭州一骨科医生
1976年,西湖结冰了。大家都兴奋得跑到西湖上面去溜冰,结果一个上午我们就接待了100多个病人,都是手腕骨折。一开始病人进来,我们还先叫他们拍X光片,后来干脆进来一个就先拉一把,拎起病人手臂“喀哒”就是一记整复。一个上午工作下来,穿在里面的卫生衣出的汗,湿得可以绞出水来啦!
韩华强 1977年20岁,现从事酒店管理
那天一早,我在六和塔那边冬泳,公交车上的乘客头都齐刷刷地朝我看。
苏堤一带冻到底了。人很少,我们三人骑车到三潭印月时,冰开始变薄,轮子底下的冰开始嘎嘣嘎嘣响了。到湖滨那里,人很多很多,有个人骑着小三轮,后边还坐一个大胖子,手里再抱一个孩子,一不留神,咣当掉进冰窟窿里。
当时朋友的一个姑妈住在北山路上,那年刚好76岁,老人家说,60年前也有一次西湖大冰冻,一户人家出殡就是直接从西山路出发,穿过西湖往虎跑方向走的。
一位热衷于拍摄西湖风光的摄影师
听说要下雪的这几天,我每天5点钟就起床,拿着相机在西湖边取景。
印象当中,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次西湖结冰相当厚,那时我在里西湖拍了一张照片,曲院风荷的一艘红色小船外形像一辆汽车,当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汽车怎么跑到湖里了?现在这种照片很难拍到了!
以前拍雪景很容易的,杭州每年都要下一两场大雪。记得1988年的年三十傍晚下了很大的雪,大片大片的,刚吃过年夜饭,我裹上军大衣、戴上棉帽、抓起相机就直冲断桥拍雪景,从晚上8点半开始一直拍,12点左右看着香客去灵隐上头香,他们烧完香,我还在拍,一直拍到凌晨3点,一个晚上拍了6张反转片。5点半又爬起来,赶去断桥拍雪景。杭州人有个习惯,一下雪,全家出动到断桥看雪,7点半之后,人一多,就什么也拍不到了。其实保俶塔上的残雪也很好看的,山上的雪挂就像东北的林海雪原一样。
一个网名叫“蛰伏天堂”的老杭州
大概是六十年代的冬天,天气冷得让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好了。我穿着一双蚌壳棉鞋放学回家,脚冰得都没知觉了。半路上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大家都兴奋得忘记寒冷开始玩雪。
后来雪越下越大,小朋友都被叫回家了,我就不肯回去,专心地堆一个巨大的雪人。天越来越黑了,但是白雪中的天空依然很亮。滚起来的雪球已经无法搬动上去了,只好用簸箕拉雪。父亲不停地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上鼓励我。终于雪人堆起来了,是一个有三米多高的雪人,雪人的后面有一个楼梯,人可以走上去。我的雪人引起了大院里的轰动。
可是那年冬天,一连下了九天的雪,黄黄的路灯下雪花的飞影纷纷扬扬地飘落,连看着我心爱的雪人都觉得腻味了。
网友“小紫月”
1976年我还小,对那场大雪和西湖结冰没什么记忆。听妈妈说,那年的年底下了八九天的雪,一些公交车都停开了,我妈只能走路上班。那时候,妈妈的厂在八字桥那边,妈妈抱着弟弟一路走过去,因为雪太大路不好走,只能走几步就在路边的石凳子上休息。她说,路上还有热心人帮她抱弟弟呢。可惜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相机,要不然拍几张下来,珍贵的回忆就能一直传下去了。她还说,那年西湖水特别浅,所以碰到大寒,冰也结得厚了。
中学生孙楚杰,摘自他小学六年级时关于雪的一段日记
2005新的一年悄然来临了。在晨光里,爸爸带我出了门,空旷的街道上车流稀疏,路边结着厚厚的冰,绿化带上的积雪给树木盖上了洁白的棉被,我仿佛走进了一个童话世界。
听爸爸说,他小时候住在盖瓦片的老房子里,每当雪后,总喜欢看瓦楞上的冰凌,那是他童年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断桥边,亭子顶上还积着厚厚的雪,夏天种植荷花的湖中已经结起坚实的冰。有人把冰块投向湖中,冰茬在湖中滑出很远。远远看见一群人在寒风中跑步,还有十来条船在准备划船比赛,听说还有冬泳比赛呢,我不禁为他们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