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故乡来到创业的“第二故乡”,如烟的往事时时在脑海中萦回着,不知不觉中在杭州开公交车已三年多了。
忆起离开家乡初到杭州的情形,总让我感慨不已。其间所经历酸甜苦辣的滋味仿佛还余味犹存似的。三年前,我乍到杭州,人生地疏,几经周折总算在杭州公交行业寻了份工作。每天与汽车为伍,耳畔轰鸣着引擎的响声,日日重复着机械枯燥的往复来去,还时时碰上一些不顺心的事儿,更使我心情烦躁、郁闷。每当我疲惫地下班回来,孤独地处在寂然的租房内,心中就涌动着莫名惆怅……夜幕降临,思乡的情愫油然而生,牵挂着故乡的父母妻儿,内心深处的缕缕情丝深系在故乡皖北小村的田畴河畔和儿时的记忆里。
我就在这样的思忆柔情中,漠然地应付着工作,思忖着跳槽时机。也许是我在工作中时表露出了自己的心态,让同一单位的阿红看破端倪。阿红是我们线路上的站员,她觉察到了我的反常状况,主动与我聊天说:“我看你的情绪不太好,可能对公交行业的工作还不适应吧?我们做的是服务工作,就要忍让为先,你以前是跑长途客运车,如今做公交行业突然变了模式,车上乘客言多嘴杂,不必计较,慢慢来,大家都有个适应过程,掌握了规律就好做了,你可不能带着性子工作啊?”这一番话,让我很出乎意料,自做起公交驾驶员这个工作,上班时精力高度集中,身心十分疲劳,阿红的一番话,我深感被理解的释然和抚慰。在这异乡他地,能有人关心我这个外乡人,真是感激不已。
阿红是本地人,长的眉目清秀,温柔娴静,说话和风细雨,一派文质彬彬的样子。平常的日子,我很敬重她,向她倾诉了我的诸多不快和忧烦苦闷。一见我的模样,她总是说:“我们公交车驾驶员的工作是辛苦,有时还不被人理解,车上车下一点小事往往影响很大,牵扯面很广。行车若没有好的心态,特别是你们来自外地,脚踏生地,对方言又不懂不解,都会影响情绪,你刚做这项工作需要慢慢熟悉环境,才能逐步做好工作。”在与阿红的多次交谈中,她还把杭州的方言俚语翻译过来,用普通话讲解给我听,使我掌握一些日常生活中方言和相互沟通的交际能力。一段时间下来,我慢慢地对自己的工作有所感悟,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同时她的开导还给了我奋进的勇气,渐渐打消了我跳槽的念头。
在杭州上班,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中也常常有让我有窝火、厌烦的时候。记得有天我上早班,一位乘客不知何事火急火燎的,一路上不断催促快跑,当遇黄灯闪跳,我减速停车,他埋怨我不冲过去,耽误了他的时间;一路上他喋喋不休,到了终点站,他跳下车就冲着值班室里的阿红喊着:“我投诉!你们误了我的时间,司机服务态度不好……”阿红微笑着:“你先讲讲情况,看我能否解决?您消消气再说,行吗?”站台上滞留了很多乘客,阿红对那位乘客解释着:“您进来坐会,等我把车发出去,请你稍等一下。”那位乘客却愤愤地说:“他们赶时间你就马上发车,为什么我就慢慢的等?你这样不负责任,太轻视乘客!”车子起步后,我从后视镜看到那位乘客气势汹汹地手指着阿红,情绪十分激动。我一路上惦记着阿红的处境,回到起点站,便迫不及待地等下一班的同事询问情况。同事们说:“那人好刁蛮,大骂阿红,她真能忍,始终微笑着……”我深感愧疚不安,此事由我引起,怒火却发泄到阿红头上,让她无端受辱。事后我一再向阿红道歉,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公交行业接触的人多事杂,什么事都能遇上,工作为重,我早就习惯了。”
的确,阿红对工作高度负责和热心,工作不分份内份外,为乘客所想,为同事们排忧解难,特别是对我们外籍员工关怀备至,体恤外乡人出来谋事的不易,在各个方面尽力帮助我们;在生活饮食方面,她知道我是北方人爱吃面食的习惯,若赶上吃饭时间,阿红总是先调好车次,留出时间,让我到就近的面食店吃饭。节假日里客流量大,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她就替我们买好饭,让我们随到随吃,不误工作。我对阿红始终充满感激的谢意。后来由于公司营运线路合并,我被调到另一条公交线路,自此离开了阿红。
回忆往事,阿红诚挚的开导和关照,让我从萎靡不振中走出,又促使我在这个岗位上做到如今。我在外乡得到方方面面的关爱与呵护,让我在温馨的氛围中生活工作,使我更加热恋着杭州的山山水水。
[个人简介] 郭祥勤,男,安徽界首人,高中毕业后曾在部队服役。爱好文学,先后在《解放军工程兵报》、《中原晚报》、《浙江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现为杭州公交公司K2路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