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俞曙光成天泡在学校生科院的标本室里,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浙江林学院植物标本馆是全省植物标本收藏最齐全的地方之一,标本馆免费向学生开放,这使得他有机会接触到大量的第一手资料。
根据每一份标本上注明的采集时间、地点、采集人,他逐个地进行确认。后来论文中统计出来的龙王山30科、81属、180种野生藤本植物,他在学校的标本馆里找到了100多种。这100多种标本,他每一份都拍下照片,再到专业书籍里去寻找相关的资料,进行分析。
俞曙光的论文里,所做的一项核心的工作,就是对这些植物进行系统分类。他把它们依据攀缘习性分为四种类型:缠绕类、吸附固定类、卷曲类和蔓生搭靠类,统计出来的数据是,“四种类型的种数分别占总种数的45.6%、7.2%、17.2%和30%。”
枯燥、单调的工作,一个年轻的学生能够耐得下性子做,这让他的导师季梦成教授也感到很欣慰。“即便最后做出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也非常值得肯定。”
总结自己做论文的心得,俞曙光只能归纳上几句话,一定要自己“有兴趣”,然后“认真去做”,如果说还有点技术上的方法的话,就是开始要“做加法”,后来要“做减法”。他解释说,开始做加法,就是尽可能地多掌握材料,收集资料,研究前人的成果。到了成文之后,就是择取精华,不重复别人已经重复过的东西。
他的那篇受邀到中国科协年会“林学与水土保持分会场”上报告,后来获得一等奖的论文,去掉摘要和参考文献,最后成文不过6000多字。
在做论文过程中,让他获益巨大的还是学校的标本馆。那些标本,很多都是上世纪60至80年代的前辈研究者留下的,“当年的积累成了我们今天最大的财富”。他说这让他更感觉到,从事基础研究的重要性。
在芬兰赫尔辛基大学访学的时候,季梦成教授曾经看到欧洲学者以前在中国采集的许多植物模式标本,上面标注标本采集年代是在十九世纪,距离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据了解,季梦成教授本人从事的就是苔藓和蕨类植物经典分类研究,每年要花很多时间在野外采集标本。
“基础科学研究脉络,需要有人不断延续,不能中断。”季教授说自己乐于从事看似最艰苦的工作,也很高兴他年轻的学生愿意这样做。
“静下心来做研究,越深入下去,你会发现越来越多未知的东西。”完成了一篇论文,也让俞曙光发现了这一领域还有很多值得进一步研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