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加,人们开始认识到经济增长也有环境成本,但对于社会成本,大部分人的头脑中还缺乏清晰的概念。环境一旦污染,治理成本可能高于当初的经济收益。而在社会发展和社会事业上欠账,其影响更深远,牵涉面更广,其付出社会治理成本也就更高昂、更难办、更不可预料。因此,需要确立“社会成本”概念。
人们都懂得经济成本非支出不可,但有些人却以为社会成本似乎可出可不出,可多出可少出,不知道社会成本有一个相对必要的“量”,它有一个最低限度,也有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相适应相均衡的“量”。如果不主动地支出社会成本,它就会强迫性地、往往是惩罚性地要求支出,甚至被迫加倍支出。例如,社会安全成本,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大都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只追求经济快速增长,那么社会发案率可能以比经济增长率更快的速度增长。
这些年,安装防盗窗的楼层越来越高,防盗门越来越高级,可另一方面,出现了越“防”越“盗”的奇怪现象。在一些大城市,仅居民小区保安人员就有几十万人,公安、警察队伍的人员和经费数量也与GDP比肩增长。经济发展上去了,而人们的安全感却在下降,社会管理成本剧增,社会失序现象频现,社会关系趋冷,社会认同不足,凡此种种,加大了社会成本。
社会成本还有一个也许不同于经济成本的地方,就是它的自动转化:如果把社会成本区分为积极的社会成本与消极的社会成本的话,那么,主动去缩小和控制收入差距、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使得贫穷较少发生,不满心态较少滋生,群体事件较少出现,这就是积极性的社会成本,这种成本的收益率就比较高;反之,就自动转化为不得不去救助、化解事态、事后补救等等,到头来钱也花了,而且没有少花,但却是消极性社会支出,这种成本的收益率就低。主动投资于公共卫生和健康事业,使疾病不至于发生,健康状况普遍提高,就是积极性的社会支出;反之,就自动转化为像迎战“禽流感”等公共危机事件、被迫解决已经酿成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那样的消极性的社会支出。后者的效益与成本之比就要比前者低得多。主动投资于教育,提升人力资源品质,发扬创新精神,就能及时实现产业升级,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反之,就自动转化为劳动力素质不高,创造力不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喊了十几年也转变不了,不得不被动地支付消极性的社会成本。主动的事、体面的事、效果好的事不去干,到头来就不得不被迫去干被动的事、丢脸的事、效果不好也得去干的事。这就是社会成本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