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到黄曲寮村的周山村民,日子过得并不算特别富足。46岁的刘日左,2个儿子都在外打工,他本人目前正在为村里的康庄工程打工修路,把全身皮肤给晒得黝黑黝黑的。
留守在周山的许法金,也有自己的苦恼。现在山上人少了,野猪就要猖獗许多,有时晚上都会被野猪的嚎叫声惊醒。
可是,无论怎样的境遇,周山人都没想过靠伤害猴子致富。外省人在上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两次偷猎,曾让周山失去几十只猴子,村党支部书记李玉瑞至今仍感到痛惜:“他们做了一只笼子,放入玉米,引猴子进来。可能是捉了猴子去搞杂耍呢。”
生活再艰难,也不能拿野生动物开刀。这几乎成了周山村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对人类和农作物没有破坏的小动物,像黄腹角鸡、穿山甲、野山羊,周山人都不打,任由它们自由穿梭在林间。
即使是让大家吃尽苦头的猴子,一直以来,周山人也只是驱赶而没有伤害。李玉瑞的解释是,“猴子有灵性,又聪明,基本上人们怎么对它,它就怎么对人”。
传说村里有一户赵姓人家,家里离红薯地有1.5公里远,家里的哑巴叔叔住在地里。附近的山崖边有个水洞,一天,哑巴叔叔发现一只母猴陷在那里不动,于是就上前把它抱回家,将它的断腿医治好,再行放生。
此后,每每在山间偶遇,母猴子都会向哑巴叔叔“敬礼”,点头致意。最为神奇的是,有次猴群突袭红薯地,哑巴叔叔冲着猴群一阵比划,母猴看到后就带着猴群撤走了。
另一则寓意相反的故事是,有户卢姓人家,某日看到小猴子沿藤在河流两边荡秋千,一时兴起使坏将藤蔓割断,使得两只小猴掉进河里被水冲走。悲伤的母猴,在卢家屋后哀号了整整6天。
如今,历经“人猴故事”的周山人,开始将猴子的存在,看作家园“生态良好”的象征。虽然预期的“猴子定期出现”并没有成为现实,但时有来访的驴友仍让刘日德感到振奋:“他们长途跋涉而来,搭帐篷住上几天,为的就是巧遇‘花果山’上的猴群。”
56岁的刘日德目前独居在山间,几个孩子都在山下打工。他觉得,不管生态旅游短期内能否开发起来,保护野生动物,都是该放在第一位的事情。
“把猴子养起来,以后来看的人多了,路就会有,设施也会好起来,对孩子们有好处。”在回文成县城的盘山公路上,刘日德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要把‘花果山’保护好,今天的青山,一定会是将来的‘金山银山’。等到那一天,我们是老了,也许看不见了,但下一代看得到。”
关注“人猴故事”的文成县委书记吴开锋说,人与猴子的和谐相处,其实是当地农民对大自然认识的一种提升。生态作为文成县最具优势和特色的资源,如何保护和发展生态资源,农民在生态保护意识上的提升,是一件非常令人值得庆幸的事。可以这么说,良好的保护其实也就是一种发展。